“告诉你,十年前把她让给你,是因为你比爱她更深更久。”躺在毯子上弗沙提婆嚷嚷着要起来,被罗什按住。他抓着罗什僧袍吼,“她真不该爱上你,看看她现在都成什样子,几天没合眼,今天还晕倒。”
罗什温和地看着弟弟,低声叮嘱:“今日辛苦你,快睡罢。”
“答应过她,要找个好女人,幸福地活下去。做到,可是她呢?”弗沙提婆倒在枕头上,手还拽着罗什僧服,眼神迷离,“她爱上你,就注定没有结局。你保护不她,你什都不能给。真不该放手……”
罗什偏过头看,任由弗沙提婆抓着他衣服,什都不说。眼底悲伤如江水奔腾,却在他竭力克制下隐入深不见底眸子。
“她真不该爱上你……”弗沙提婆放开手,咕哝着闭眼,再发出几个听不清音节,喘息着睡着。
王城到雀离大寺只有四十里地,本来天就能到。可是为等吕光,早上拖延很久才出发,路上又是龟速,所以下午四点多就在个村子前停下来,要歇息夜,第二天才能到寺里。
这个村子很小,所以大群侍从忙碌地在铜厂河边扎营做饭,不会儿戈壁滩上便出现袅袅炊烟,连排帐篷。
被安置进帐篷后就没再出来。虽然渴望去看他,可是现在身份不能,bao露,只能强忍着。弗沙提婆去白震和吕光那里用餐,他答应帮把医治跌伤淤青药膏给罗什。昨日让晓宣帮找最好药膏,以备可能需要,没想到这快就用上。
晓宣安排贴身丫鬟米儿服侍,也是汉人,是她从长安带来。没滋没味地吃过晚饭,让米儿把晓宣大早给梳复杂头饰去掉,回复成最自然披肩发。天渐渐黑下来,外面传来欢快歌舞声和嘻笑声。吕光把礼佛当成郊游,带那多歌伎。不知他在吃晚饭时能不能放过折磨罗什。罗什,跟你在这近距离,却无法看到你,安慰你。真恨自己没用,枉有那多历史知识,却无法救出心爱人。
直心不在焉地盯着帐篷门,时间缓慢流逝,不知枯坐多久,门帘终于被掀开。弗沙提婆半个身子探进,脸色酡红,有些跌跌撞撞。赶紧向他走去,还没到跟前,就闻到强烈酒气。
们还在对望着,千言万语在眼神中流淌。
伸手打算扶住他,却发现背后已经有人在搀着他。黑暗中看不真切,怕被认出,赶紧戴上面纱。
袭褐色衣角在眼前掠过,心脏狂跳。那个孤高身影,支撑着弗沙提婆,油灯昏黄光打在他轮廓分明五官上,哀伤深邃大眼正紧紧盯着。
如同被点穴道,呆呆忘记切言语。不过两天没见,为何觉得他消瘦得可怕?
“艾晴,把他给你带来。”弗沙提婆撑着红眼,吐字不清。
们瞬间都回过神来,他吃力地搀扶着弗沙提婆进帐篷,把他放在毯子铺成简易床上。环顾下,让米儿出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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