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抹泪,他大概把当成幻觉。他直坐在地上,虽然有地毯,又是盛夏,可夜晚绿洲还是有些凉意。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时看到吕纂和那几个人在聊天,他竟然还没走。开口要毯子,吕纂哈哈大笑,轻佻地说:“无论要何东西,都得破他戒才行。”
黑着脸,再提出要杯水。吕纂让人去拿,斜眼看:“可得抓紧时间,本少爷还得回去复命呢。还有,务必要在床上。”
他朝窗子那边努努嘴,顺着他眼光看去,菱格图样窗子正对着房间里床。太羞辱人!他还要亲眼看到才罢休,他把们当什?场好玩游戏,个变态赌注?
气得差点把水杯摔到他脸上,吸气呼气好几次,才强忍着走回房间,听到吕纂在背后邪邪地笑:“若是破不,就来陪本少爷好。”
心里厌恶到极点,这种人,真想告诉他以后他会不得好
还真是想得出啊。
到背包里寻出件自己长衫,抖开,靠近他。他身上散发着浓烈酒气,另旁地上有呕吐物。蹲下,将衣服披到他身上,触及到他肌肤,竟是滚烫。他惊,猛地抬头,如深渊般见不到底浅灰色眼睛里遍布血丝。他又瘦,脸显得更狭长,下巴上片青色胡茬,整张脸如火烧样通红。十年,他仍然清俊,只是岁月无情,在额上刻几道浅浅皱纹。这些天折磨让他憔悴无神,泛白嘴唇有些干裂。嘴角有道破口,血凝固在上面,看上去有些像牙印。
“罗什……”细细地打量他,越看越心碎。他这样受尽羞辱,苦苦支撑着,普通人如何能做到。他在坚持,不是破戒与否,而是生信念。吕光以此打击他,真只是为那个无聊可笑赌?
失神眼睛抬起,茫然地落在脸上,突然睁大,深灰色瞳仁里射出道亮光,不置信地在脸上徘徊。干裂嘴唇微张,嘴角扯动,如风中枯叶颤抖。
“是,回来……”
“艾……晴……”他眼睛在脸上盘旋许久,才颤抖着开口,声音沙哑干涩。然后,发烫脸上露出羞愧,更加抱紧双臂,全身颤抖,偏过头痛苦地挤出声音:“莫要看罗什……”
“罗什……”心在翻腾倒转,尘不染清高之人要受这种羞辱,情何以堪啊!
“别哭……”他回头对着,纤长手臂缓缓伸出,要抚摸上脸,在触及肌肤那刻,突然又缩回手,两眼紧闭,右手中紧攥着磨得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残破佛珠,颗颗数着念经文,把无视成空气,那是二十多年前送他。左手上戴着串红得晶莹通透玛瑙臂珠,连这个,也有十年之久……
“罗什,你怎?”看着他身上唯外物——戴着这两串珠子,死死咬住嘴唇才不让泪再度落下。
“幻由心生,非是实相。业障蒙眼,切皆空。”他仍是闭眼,涩着嗓子说完这几句汉文偈语,又重新念起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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