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咽嗓子,再深吸口气,声音却颤抖地厉害:“母亲终得修行之果,跳出轮回,永登极乐……”
啊!终于脑子转过弯来,他说那多,就是为告诉,耆婆,耆婆她,在天竺亡故……史料只记载耆婆独自离开龟兹,到印度。然后便再无文字记载,原来是她死在印度。而这个消息,他才刚刚从盘头达多处听来……
呆呆地看向他,难怪他那悲恸,耆婆对他生,影响之大,无人能比。是母亲把他带入佛门,是母亲不愿意他在龟兹受到太多追捧带他到罽宾,是母亲鼓励他学**乘,在他二十岁之前,他切都是由母亲安排。耆婆对鸠摩罗炎来说不是个好妻子,但是对罗什来说,她是个好母亲,个带领者,引路人。
“罗什,你要是难过……”
“不!”他猛然抬高声音,语速急促:“不难过。母亲进登三果,她离家所求佛家解脱,终于得现。她进入西方极乐世界,从此便再无烦恼,何来难过,何须难过!”
过“……在罽宾便跟随得道高僧盘头达多习小乘佛法……”)
尴尬地转移话题:“你跟他说大乘教义吧?”
他点头:“这些日子罗什直与师尊起研究大乘教义,辨述大乘精粹,已赢得师尊承认。师尊虽礼罗什为大乘师,承认罗什立新说之成就,但仍是罗什小乘师尊。”
点头。在佛教世界里,如果要建立起自己在教义上终极权威,那和带自己进入佛教教义大门老师进行辩论并赢得承认就是重要环,即使是像罗什这样人亦不例外。而显然罗什是这次拉锯式辩论最后胜利者。盘头达多最后虽说“礼什为师”,但并未改变自身学说立场,至少他并没有放弃自己作为罗什“小乘师”身份。难道这就是他沮丧原因?
“罗什,每个人都有自身立场,你能劝服他尊你为大乘师已经不错,何必定要他放弃小乘呢?”
他胸口急遽起伏,傻子都能听出他言不由衷。
“罗什,”轻拍拍他手臂:“你心里难过是正常。因为你有爱,你爱你母亲。那为何,不把自己对她爱发泄出来?
他奇怪地看:“罗什没有狂妄到要师尊放弃小乘。”
“那你为何那难过?”
他突然沉默下来,眼光盯住河水,出神半天。“母亲……”他咬着薄薄唇,似乎要咬出血来,颤抖着声音轻轻说:“师尊今天才告诉,母亲行至天竺,三个月前……三个月前……已进登三果。”
不太明白,问道:“‘进登三果’是什?不是件好事?”
他叹息着,深吸口气,平缓地回答:“三果乃出家人修行所能达到四个果位中第二高之果位Anāgāmin。”他看依然疑惑,再解释说,“Anāgāmin可译为不还。即是说,证得此果,圆寂后住于五净居天,禅定转深,到灭受想定,即是解脱,不再还到凡夫生死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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