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口气,碎片瞬间在那白皙侧颈划出道血线。
有些深,血珠从中渗出,顺着皮肤滑落。
燕泽玉抿唇,脖颈上刺痛让他面色稍微发白,但仍旧瞬不瞬地瞧着面前这些暗卫。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划得深不深,这还是他第次做这种事情,没什经验。
刺痛在如此紧张情境下反倒不明显,被那琉璃碎片触碰肌肤涔凉盖过许多。
最为鋹利角明晃晃抵在脖颈侧边,白皙皮肤被按压出道红痕,其下淡青血管更凸起几分。
“让出去。再备匹快马。”
燕泽玉声音涔泠,调子近乎平直,但仔细听还是能察觉出里头微弱抖动。
但他手很稳,也很准。
尖利琉璃片恰好抵在那最致命覆盖动脉皮肤处。
话音刚落,燕泽玉猛地拍下窗沿,手掌撞上木质横栏,砰声。
“他把你们都留给干什!”
几乎忍不住眼眶中翻涌而起热意,燕泽玉深吸口气,指尖微微颤抖。
明明身处宫变中心辛钤才是最危险,他为什还把暗影九人全部派遣过来。
辛钤为他安排良多,那他呢?
公子回宫。
望着跪在地上坚如磐石,不可动摇两名暗卫,燕泽玉当真是要被气笑,但比愠怒来得更猛烈情绪是自责、后悔以及担忧……
若是他早些向辛钤和盘托出西南之事,或许这次宫变又能多分助力……
可如今……可汗寿宴大抵会在傍晚举行,还剩不到几个时辰,联系镇南将军肯定来不及。
还有这些暗卫……
退后步,躲开神色慌张,递来绷带暗九,他扫视过九人,沉声道:
“想必在此服侍,也并非你们所愿吧。”
九人齐刷刷跪下,但却无人应答。燕泽玉也不恼,继续道:
“知道,你们心中认准主上只有辛钤,跟随不过是因为辛钤命令,不得已而为之。”
“你们应该都解辛钤计划,甚至比更解。那你们更知道,他现在所处境地。你们不去帮太子完成大业,反倒在此浪费
呵,这还是辛钤教他:
锁骨上三指,见血即封喉。
只是没想到,这见血封喉本领没用在杀敌,反倒先用在自己身上。
燕泽玉唇角勾出抹自嘲笑,瞧着在自己将利片放于颈侧后突然出现在房间暗卫们。
算上暗壹和暗九,不多不少,正好九人。
他能为辛钤做些什呢?
视线扫过跪于地板上二人,又略过室内陈设,燕泽玉凝凝神。
趁着二人尚且跪着,反应需要时间,他快速拂袖,将桌台上个宽口珐琅琉璃瓶给打碎在地。
尖锐琉璃碎片大大小小散落满地。
而其中块,正被他握于手中。
“你们共几人?”
忽而换话茬,两人明显有些怔愣,暗壹反应较快,跪着抱拳,毕恭毕敬回答:
“暗影共九人,尽数听从玉公子调遣。”
“九人……都在此处?!”燕泽玉眉头紧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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