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算不得温柔,去也没有弄疼他。
等他洗漱完,辛钤端着铜盆出去。
望着男人利落挺拔背影,燕泽玉默半刻,而后兀自抿唇笑笑。
不让他给自己擦脸还不高兴呢。
须臾,男人又端着碗黑乎乎中药进来。
辛钤宽袖高高挽起,堆叠在手肘之上——那双舞刀弄枪手,此刻正在铜盆里清洗方才为他覆面用绸巾。
骨节分明、筋脉虬曲手竟做起这种细活儿。
乍眼,违和极。
燕泽玉哑然,半晌才缓缓开口道:“这些事情、不必你亲力亲为……”
辛钤居高临下睨他,神情不辨。
“你是不是脑袋瓜子里念叨着骂呢?”
“小玉昨晚不舒服吗?”男人语气很无辜,“可是,绞得好紧。”
浑话没个正形,少年白皙脸颊刷下红个彻底,胸口剧烈起伏着,但又确无话反驳。
“你!……”剩下话被尽数埋进湿热柔软绸巾。
辛钤将浸泡过热水又拧得半干绸巾盖在他脸上,覆面时很舒适,仿佛头扎进水蒸气里。
燕泽玉再睁眼时已然过晌午,窗外和煦日光透过帷幔丝丝缕缕落入,燕泽玉用力闭闭眼复又睁开。
浑身像是被拆散后重新组装过似,腰际和后臀处传来细密酸痛感更是叫人面红耳赤。
辛钤就在床榻旁看书,见他醒便将手中古籍放到边过来瞧他。
与他相反,辛钤看上去倒是精神头不错,双白皙修长手撩开薄纱帷幔,覆上他额头探探温度。
微微有些发烫。
“喝。”言简意赅,没给燕泽玉拒绝机会。
鼻尖充斥着中药特有苦涩气息,燕泽玉皱眉,盯着药碗没动,“为什要喝药?”他又没生病。
辛钤微凉手掌再次覆上他额头,“还有些低烧,喝药好得快。”
忿忿地投去对白眼,燕泽玉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是因为谁……”
两人视线在虚空中相接,燕泽玉率先扛不住,挪开眼,而后才听见辛钤命令。
“下巴抬起来。”
不知道为何,燕泽玉现在有点发怵,没·等辛钤话音落下便顺从地抬下巴。
温热半湿润绸巾再次盖在他脸上。
辛钤手捏住他下巴,另只手掌着绸巾给他擦脸。
放松、舒展、仿佛回归母体。
半刻,在他刚刚觉得有些窒息时,辛钤将绸巾拿开。
热敷过倒是更清醒些,燕泽玉听着耳边淅淅沥沥水声,侧头看过去。
只眼,便怔住。
净面用铜盆摆在床边,里头热腾腾清水荡漾出细响,雾气氤氲蒸腾而起。
“抱歉,昨晚……”辛钤长而直睫毛在眼底投落阴影,墨色眼眸中浮现丝内疚。
燕泽玉蹙着眉,没好气地瞪对方眼。
昨晚你可不是现在这幅彬彬有礼模样!嗓子都叫哑也没见你停下,燕泽玉默默腹诽。
鼻尖猝不及防被人刮下,他抬眼看去,辛钤曲起手指还未收回。
“干嘛?”语气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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