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指着左前方块平地——这里从前是丛灌木。
“小时候贪玩儿,踢石子儿时候还不小心砸到个躲在草丛里小乞丐。大概就是那个地方。”
“当时被吓惨,还以为夜路撞鬼,结果扒开杂草看,居然是个人!就把刚买糖葫芦给他。”
说完好半晌,却没听到辛钤回应,夜风吹皱河面月亮,周遭异常安静。
恰逢刚才提起‘夜路撞鬼’事儿,燕泽玉心底瘆得慌,赶紧扭头朝男人望去。
直到辛钤牵他踏上拱桥,将要走到桥对面时——
电光火石间,燕泽玉脑海中蓦地闪过帧画面。
那是他十岁生辰日子。
宫中宴会年年如此,他嫌弃无聊,领着小夏子偷跑出宫玩。
似乎就是在这座桥头,他踢石子儿时砸到个小乞丐,看那人可怜,便将手里糖葫芦滚过去当赔礼。
沿着穿城而过小河,伴随水流潺潺,不远处出现道弯月形拱桥。
这石桥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石壁缝隙生出青色苔藓,透着股日久岁深历史感。
燕泽玉发现辛钤脚步不自觉快许多,他逐渐落在对方身后。
即将踏上石板桥前刻,辛钤却又顿住脚步。
愣神燕泽玉没防备地头撞上对方坚实后背,撞得他有些发懵,呆呆地捂着额头后退半步。
吻作罢,两人都有些情动。
可这到底是在外头,虽说小巷幽深又四下无人,但燕泽玉还是没那个胆子。
他急急喘口气,手肘抵住男人胸口,往外推拒。
辛钤动作停顿,呼吸略沉重,喉结滚动声在静夜中异常明显且性感。
男人埋首在他颈肩冷静半晌,牵起他手背,克制地吻吻。
辛钤长睫微微垂落,
后来回宫车架还被那突然蹿出小乞丐惊到,瘦瘦弱弱地个人影,缩着肩膀跪在路中间低声念叨什。
记忆中尘封画面骤然间鲜活,仿佛突然触碰到特定机关,陈旧木匣子应声而启,灰尘在阳光映射下纷纷扬扬,
燕泽玉自己都没想到,好几年前小事情,自己竟还记得如此清晰。
他来兴致,扯住男人衣袖,缓缓道:
“你知道吗,说来也巧,十岁生辰那日来过这儿。”
“怎?”他询问道。
辛钤沉默着摇摇头。
燕泽玉这才打量起这座拱桥石板路。
京城繁华,人口众多,这石板路自然日日被行人车马打磨,以至于桥面石板都被磨得光滑平整,边缘处反射着洁白月光。
他不过多看几眼,先前那股若有似无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
“走吧。”
乘着夜色,辛钤牵他走过青石板路长街。
恍若乌云也知人间事,恰逢时宜散开去,柔缓月色如薄纱浅雾,流转之间如圣光降临。
他其实并不清楚辛钤要领他走哪儿去,只是默默跟着,足够信任让他能不去过问。
环视圈,燕泽玉隐约觉得这道路两旁景色略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什时候来过、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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