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钤见他说话,只是勾唇笑笑,看上去挺满意,而后又斜步撵上小家伙眼。
“听见没?”男人曲指轻敲下步撵横栏,意思不言而喻。
“怎来这儿?”
大抵是看他还全须全尾,辛钤眼底阴翳之色这会儿散掉几分,戏谑地反问他句:
“你说呢?”
话音刚落,宫墙拐角处跑过来个人,气喘吁吁。
白棋见到太子和太子妃都在这儿,明显愣下。
像柄寒芒乍现、抵在人命脉上弯刀。
见血封喉,带着股血气浓郁野性,却又糅杂这些许性感。
“皇后可有为难你?”男人开口道。
这话金戈刚刚才问过,燕泽玉如今又听遍,回答却与方才不大样。
“没怎为难。”他略微摇摇头。
玉佩被燕泽玉翻来覆去打量个遍,除越发觉得这玉石、雕工精贵,旁什也没看出来。
没等他捋顺思绪,步撵忽而停。
长长宫道中央立着道颀长身影,墨蓝色朝服,玉冠墨发高束。
和煦日光也盖不过那人阴沉如水面色。
是辛钤。
今日天气格外明朗。
暖阳浮光,清浅地照在身上,软和得叫人生出些倦懒。
大清早没能睡个好觉燕泽玉打个哈欠,眨眨眼底泛起水润,捏起那块费西元送来金玉满堂玉佩,恹恹地打眼瞧着。
脑子里浮现起那人将玉佩递上时神色——
似乎是真心实意想为自己没能来参加婚宴而致歉。
“白棋方才没跟着你?”燕泽玉看向辛钤,疑惑问道。
辛钤只是挑眉并不言语。
白棋看看太子殿下神情,思忖番开口:
“回太子妃殿下话,方才太子殿下急着来接您,嫌步撵太慢,直接就过来呢。”
赶在主子之前说话,本是有些僭越行为,但白棋分寸拿捏得好,又会揣摩主子心思。
明明以前撒娇卖乖求大哥替他做主事情没少干……
但莫名,这次他不想在辛钤面前表露委屈。
或许是因为这趟出门叫他看清——即便是三叩九拜昭告天下婚礼,那些人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在那些人眼中,他不过是太子身边附庸、个芙蓉阁掷金可得,以色侍人玩意儿。
燕泽玉托着下巴,顿半晌才朝辛钤露出个笑,明知故问道:
须臾,男人朝他这边疾步过来。
步子比往常迈得都急,像是特意赶来。
步撵略高,辛钤站得近,需要微微仰头看他。
角度很微妙。
男人喉结凸出性感弧度被拉伸,眼眸中冷厉锐光尚未消散。
真叫人看不透彻……
指腹下玉石质地柔润,色泽光鲜,如仙庭琼浆玉露浸润,雕刻技法也巧夺天工。
难得好东西,若是估算番,与从前父皇送他那枚娶媳妇用月牙玉佩比起来也相差无几,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而且玉佩表面亮泽,主人时常把玩才能如此。
应当是费西元极为宝贝物件,竟就这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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