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涟骑马行在迎亲队伍最前头,脊背挺得笔直。
依旧看不清对方神情。
“哎哟小祖宗哎,快把盖头放下,破吉利可不好。”旁嬷嬷瞧见轿子里探出脑袋,忙不迭道。
无法,燕泽玉只得作罢,重新缩回去把喜帕盖好。
直到摇摇晃晃间轿夫唱和声传来。
来却并非辛钤。
他摸瞎走出长乐宫,面前红绸摇摇晃晃,他只得盯着脚下。
虽然左右都有婢女扶着,也心知肚明这些训练有素人不会叫他摔倒,但心中不信任终究更大。
直到他手被交到双有些粗糙手心里。
“玉儿。”
婢女们都是手法熟练老手,但妆面熏香等事情繁琐,切准备就绪时仍是已过晌午。
燕泽玉自晨起便没吃东西,此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从怀里掏出块白粉粉芡实糕咬口,心想,辛钤准备这些吃食倒真是能派上用场。
边上侍候嬷嬷瞧着少年三两口将糕点吃完,面露不赞同,但想起太子殿下之前特意吩咐话,倒也没有出言阻止。
婢女瞧眼嬷嬷,又看看窗外日晷时刻,见时辰差不多,上前步呈上喜帕。
“太子妃,吉时将近。”
大婚当日,燕泽玉天不亮就被侍候婢女给叫醒。
火红喜服层层往他身上套,燕泽玉还迷糊着,下意识跟着抬手仰头,呆呆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身后三四个婢女有条不紊地为他束发、穿戴金银。
那支单凤发簪又被戴在头顶,晃悠悠发出声轻响。
“太子妃,您看看满意吗?”方才为他束发婢女端着喜帕,满含笑意地询问。
“你……叫什?”燕泽玉仍有些恍然。
粗糙而嘶哑声线,看似平稳声音下藏着抹担忧。
是叶涟。
是。大晏祖制婚典,通常是新娘家哥哥或者父亲将新娘子接出家门,叶涟骑马来接他……倒是无可厚非。他只是没料到辛钤会准许。
他瞧不见叶涟面上神色,只能感觉到对方将他微微下滑喜帕理理。
轿子摇摇晃晃地被抬起,燕泽玉将盖头撩开,朝外头望去。
燕泽玉愣,迅速眼下口中糕点,在喜帕将要盖住视线最后刻突然问句:
“太子殿下呢?”
随着喜帕搭上发髻,燕泽玉所见视野骤然缩小,他只能瞧见自己脚下这几步位置。
没由来心慌。
婢女伸手扶住他,“太子殿会儿便来接您。”
“太子妃呀——从今儿起,您就是太子府上第二位主人啦。”
他望着铜镜中身着滚金边大红喜服人,微微晃神。
宽束腰印刻着凤凰纹案,掐出少年截细瘦清隽腰身,裙摆以苏绣描边收束,滚着朵朵祥云,烟云朦胧中彩凤若隐若现,大气端庄、不失格调。
也不知制衣局那边儿熬坏多少绣娘眼睛才得几寸良布。
少年本就生得玉面红唇,加之今日大喜,刻意描眉、点绛,如此光鲜正红也未能压过少年明艳,反倒成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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