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不见,叶涟却仿佛度日如年,看上去苍老许多,眼神光彩不再,鬓角甚至生几抹白发。
叶涟朝他勾出个淡笑,但却没能掩盖住眼底深刻疲倦。
燕泽玉没能说出话,在这瞬间。
两人在窗边矮榻对坐,窗外是那片血红梅林。
往日叶涟总是急于为他讲述西南传来信件,但今日,叶涟显得有些沉默,安静无言地为两人斟两杯凤髓茶。
他撩起眼皮扫眼,注意到宫女蹲着有些发抖身体,“怕?又不是吃人猛兽。”继而又问,“太子有说何时归还吗?”
“未、未曾。”接连两个否定,回话宫女更胆怯,生怕燕泽玉个不满意就让她们吃挂落。主子撒气到下人身上,这是常有事儿。
燕泽玉轻哼,却并未为难她们,给两人叫起:“行吧,你俩先退下吧。”
从前燕泽玉还是八皇子时是声名远扬纨绔,吃喝玩乐无不精通,可他对身边宫女太监都是顶好,不犯大错都不会打骂惩罚,下人们争着抢着都想到长乐宫伺候八皇子……
时间晃到下午,无所事事燕泽玉正趴在兔子窝边儿喂玉玉,堂外小斯小跑着进来通传,说是他表哥在外求见。
下吩咐金戈送来。”
辛钤送来?
他捻颗扭开,糖纸包裹是个撒着糖霜甜梅子,宫廷糕点里有道差不多小食,比这个随意包着看上去精致不少。
燕泽玉挑眉,“昨日他不是不许吃蜜饯吗?”
侍女见他询问,面上带笑,似乎还有些调侃,“金戈说,太子殿下让您偷偷吃两个,别让巫医大人知晓。”
燕泽玉在接到对方暗示眼神后,挥手屏退室内侍立宫女,待确认周围无人后,叶涟才缓缓说起镇南王事情。
说起来,燕泽玉还从未见到过彼此来往信件,这种东西叶涟不会久留,通常都是见文即焚,口头传述,以免夜长梦多。按理说全凭叶涟口述,作假不难,但燕泽玉信任对方不会背叛他、不会背叛大晏。
逃亡西南流民和民间组织散兵经过镇南王收编训练,这几月
表哥?
燕泽玉时没反应过来,还凝眸思索片刻。
啊……表哥是叶涟哥哥!
燕泽玉瞬间来精神,将饲料往草窝里扔,随意地撸两把毛绒兔头,站起身来,道:“快快传表哥进来!”
雕花红木门被推开,燕泽玉转头望去,时间愣住。
燕泽玉盯着手心里梅子半晌没说话,只是耳根悄悄泛起红晕,片刻后他从喉咙里蹦出声短促音节,“哦。”说罢,捻着梅子口吃。
果肉柔软弹牙,甜津津糖霜在口腔中化开,后调则是略微酸涩梅子香气,瞬间将残留草药腥气盖过,只余下口齿生津甜蜜。
剩下那颗他没动,下午还要敷药,留着到时候再吃。
“对,你们太子殿下有说今日出去办什事情吗?”他望向身边两位宫女。
“回玉公子话,太子殿下并未透露今日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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