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靠近距离,燕泽玉整个人都僵硬住,屏住呼吸,脊背下意识挺直往后,心里也泛起嘀咕——难道昨晚……自己真非要挤到男人怀里去睡?
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睡着前,两人都是各自盖着各自棉被,楚河汉界互不干扰。
怎会……?
“你们先下去吧。”辛钤嗓音将燕泽玉唤回神。
身边两位婢女行礼后退下,周围下子空旷出来。只留辛钤站在他身后。
忍半晌,耳边摩挲碎发声音尚存,燕泽玉拿不准辛钤心思,撩起眼皮朝身后看看。
这铜镜打磨得极好,锃亮清晰如倒映清池潭水,是以,辛钤那张轮廓分明俊脸被映得格外摄人心神。
男人白皙手指捏他身后披散碎发,凑到燕泽玉侧脸蹭蹭,发烫发痒。
“昨晚睡得可好?”
燕泽玉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还好啊。”
“太子殿下晨安——”
阵规律脚步声从燕泽玉身后传来,他身边婢女纷纷朝后行礼,屈膝侧点,是大晏曾经礼制。她们大抵在入中原后便练习过,不算熟练,却也像模像样。
燕泽玉微怔,抬头,先在铜镜里瞧见辛钤。
窗外稀落日光似乎格外偏爱来人,恰好投掷到辛钤发顶,衬得他今日与众不同。
男人也遵循可汗旨意,换上大晏制式服饰,身上不再是尘不变黑袍子,而是整体色调墨蓝新衣,乌金丝线暗纹五蝠吉祥和团簇花团,左右交襟是洁白袍领,绣着金丝白线参差海棠花。衣袍末尾绣着翻涌浪花纹路,走起路来端是摇曳生姿,流光溢彩。辛钤从前落拓披散长发也用玉冠高束在头顶。
可是他头发还散乱,未束发未上冠,怎就把婢女挥退?
“是吗?”
辛钤尾音上挑着,与以往很不相似,手掌顺势按在少年肩头,弯腰俯身,呼吸间热气喷洒到少年光滑侧颈,“也不知道是谁,昨晚非要挤在怀里。”
男人声音不算明亮,说是窃窃私语也不为过,但那两束隐晦却不容忽视骤然而来视线还是让燕泽玉如芒在背——贴身侍奉婢女们定听见!
“哪有?!”大抵是自尊心作祟,燕泽玉拍桌子,大声反驳。
辛钤倒是不疾不徐,慢条斯理地反问他,显得十分在理:“没有吗?”男人分外贴近唇瓣让燕泽玉怀疑下秒就会凑上他侧脸。
那匹草原中称霸方威猛狼王变得内秀收敛,比起之前风流不羁模样多抹成熟稳重。
燕泽玉愣很久,望着铜镜里熟悉又陌生男人时半会儿没说出话来。
辛钤似乎没发觉少年迟疑,像往常般走到少年身后,侍立在两旁婢女很有眼力见地退开。
男人靠近,轻轻捻抹对方青丝挽在指尖,发丝与皮肤摩擦细微声音窸窸窣窣,弄得燕泽玉耳根稍痒。
两人视线在铜镜中触即分,燕泽玉像是被烫到,闪烁着垂眸,望着梳妆台上整齐摆开饰品,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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