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妻子落得如此,男人却还是沉默,低垂头让燕泽玉看不清他神情,良久,他只是跪在地上将妻子扶起来,照样是佝偻身体沿着墙边走去后厨房。
他们膝盖被融化雪水浸湿,每走步都打颤,踉踉跄跄几乎下刻就要摔倒。
燕泽玉视
夫妇俩被踹得踉跄,脸朝地趴进刺骨雪地里,又被,bao戾士兵抓着领口扯起来。
“新王入境,你们可要好好伺候着,前朝晏国可怜巴巴奴隶们,这是你们赎罪唯机会。若是伺候得不好……”首领在男人脸上扇两巴掌,“这项上人头可要掉。”
男人直垂着眼帘,神色不明,反应慢摆拍似呼喊,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官爷官爷,们定好好伺候。”
燕泽玉下马车后第眼就瞧见这对围着头巾夫妇,明明佝偻身子跪在地上,显得渺小如蝼蚁,但就是眼就看出——这是大晏人。
那双深棕接近黑色瞳孔在堆绿眼睛里格外出挑。
燕泽玉并不知道辛钤从哪儿弄来糖葫芦。
照理说,这万里雪飘荒原之上,不应该有新鲜摘下山楂,也不该有人大费周章为他做串糖葫芦。
可他就是吃到糖葫芦。
晶莹透亮糖霜包裹着红彤彤、圆润饱满山楂果肉,口下去脆脆甜糖壳包裹着果酸山楂果肉,比上次辛钤捂在怀里带回来融化糖葫芦好吃不知多少倍。
小厨房似乎还进行改良,山楂肚子里小籽都被掏空掉,填充别什果肉,口闷也不用烦恼吐籽。
出挑得扎眼。
他怔怔瞧阵,直到牵着他男人捏捏他手心。
燕泽玉骤然回神,视线闪烁片刻,最终只是安安静静敛下眉眼,步伐平稳,面色平静地略过跪在雪地里夫妻俩,走进客栈正堂。
正堂被打扫得整洁异常,雕花桌椅重新翻修过,刷新油,锃亮光泽,但有些桌角上刀痕还是能看出此地曾经遭遇过刀光剑影。
那对夫妻等所有辛萨人如主入室大摇大摆进正堂后才被官兵提溜起,推搡进来,那妇人甚至因为身后推搡而踢到门槛,扑倒在地摔掉颗牙,血水混合着唾液从女人嘴角流出,狼狈不堪模样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燕泽玉开始很喜欢这样新奇又方便糖葫芦,多吃几口之后却又觉得缺些什——
他还是更喜欢原本山楂糖葫芦味道。
当日傍晚,队伍行进到家边境地带驿站落脚。
经营客栈夫妇都是在战争中留存下来大晏人,边境干燥也多发争执,俩夫妇看起来都是胆小怕事老实人,头巾裹脸,黝黑干裂额头纹路沟壑似深,脊梁弯折着,躬身低头迎接这些官老爷。
辛萨官兵早早就到客栈,见两人卑微到地里模样,又是战败大晏人,便越发放肆起来。领头人呼喝着士兵们层层群群将驿站围住,里三层外三层搜得底儿朝天,搜刮走为数不多银两还嫌弃似踹人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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