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泽玉没有回答,望着葳蕤燃烧烛火,反问:“为什点九盏灯?”
辛钤定定凝视他,半晌未说话。
就在燕泽玉以为男人不会解释时,辛钤启唇。
“你听过酒神护卫故事吗?”辛钤边说边解开披风系带,将大氅放到旁凳子上。
燕泽玉这才注意到,男人应当是刚从外面回来便来看自己,连大氅都还没来得及脱。
“喝它。”
辛钤忽然出声,打断燕泽玉烦乱沉思,他猛地抬头,才发觉男人已经重新站到他面前。
高大身形投射下阴影将燕泽玉完全笼罩其中,并不摄人,反倒令人安心。
见他呆呆傻傻,还坐着不动,男人又将手中茶杯往前送送。
清淡雅致茶香气飘散缭绕,钻入鼻尖——是凤髓茶味道。安神定气茗品。
男人足足点九盏,有种要将帐里所有闲置烛台都用上模样。
葳蕤烛光将帐内照得若白昼般明亮,如沐日光。烛光也映在辛钤幽深眼底,恍然间像是星子从漆黑夜幕坠落向人间。
辛钤挑灯芯,回过头来看他。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撞,转瞬即逝,燕泽玉飞快撤回眼。
他又想起那个蜻蜓点水吻。
马时那样利落坚定。
温暖阳光穿透水面,刺眼却让人不由自主靠近。
血腥味散去。
燕泽玉猛地惊醒,望着床幔顶部金线花纹,胸口起伏,神思不属地喘着气。
辛钤蹙眉凝望着他,似是不愉,但那双黑沉沉眸子比以往都要柔和。
时间不知道心底什滋味。
将心底纷乱思绪摒弃,燕泽玉摇摇脑袋,“不知道。”
某种程度来说,皇宫里其实挺无聊,皇子课业繁重,忌讳不务正业,就算燕泽玉深得父皇宠爱,有资本纨绔调皮,却也没有民间孩子那样自由童年,这些童谣故事更是没听过。
“传说酒神护卫是守护人
也是他母后最爱茶。
燕泽玉深深吸口气,终究是捧过茶杯,仰头口饮。
如果母后还在话,看他这样饮茶,定会嗔怒他,bao殄天物……
地上影子片晃动,燕泽玉被烛光晃眼睛,回过神来。
辛钤将茶杯洗净后放置回原位,突然启唇问他:“想家人吗?”
甚至说,对于这个乱他心曲吻设想,压过那些光怪陆离血腥梦境。
燕泽玉僵硬地端坐在床榻上,心绪纷扰。
辛钤今日怎回来得这早?
他会怎样解释清晨那个额头吻呢?
是安慰吗?是可怜他?还是……
“做恶梦?”
燕泽玉沉默坐起身来,舔舔干裂起皮唇瓣,垂着头,并不去看坐在床榻边男人。
梦里血太真实,仿佛真飞溅到他脸上、眼睛里,刺刺疼。以至于闭眼,脑海里就会冒出那些渗人画面。
“今夜……”沙哑声音不成调子,话到半,燕泽玉顿顿,清嗓子才继续道:“今夜,可以多点两盏灯吗?”
辛钤没说话,只是转身去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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