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晏皇宫自然能把他养得矜贵,可他如今身份是那不入流豢宠,这
他手足无措之际,覆着薄茧手突然抽走半搭在他腰间腰带,三两下将衣衫套好。
束腰被男人扣得有些紧,口气不上不下提在胸口。
燕泽玉胆战心惊地悄悄抬头窥探男人表情,辛钤神色如常似乎没有起疑心。
他松口气,不大自在地扯扯袍子。
被敌对国当朝太子伺候穿衣服,怎想怎怪异,他浑身都起层鸡皮疙瘩。
事到如今,又有谁曾想晏国八皇子竟需借着青楼楚馆身份委曲求全。
朝代更迭,世事无常。
燕泽玉端详自己手腕上青红勒痕,眉头紧锁目光沉沉。
他身上已经被换上狄制里衣,面料竟是极为柔顺熨帖,不似低贱奴仆制式。
六皇子不会对他这好,想来是那个太子安排。
燕泽玉昏昏沉沉地睡到翌日下午。
他已经许久没好好休息过,以捉弄晏奴为乐趣北狄狗不会留给他丝喘息余地,以至于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说起北狄人……这辛萨太子当真奇怪。
玉面金冠不似狄部莽人粗鲁,反倒是像中原贤士,外表看着芝兰玉树风度翩翩。
但每次跟辛钤对视他都会有种毛骨悚然危机感。
狄制衣衫以高立领、大斜衽、箭袖和宽下摆为典型,燕泽玉身上所穿衣物虽不似辛萨贵胄所著华丽精美,却也称得上是个中上品。
白底暗金修身长袍,立领偏硬质遮住脖颈上淤青擦伤,平白让人染份英气,即使并无配饰装点倒也清丽干净。
“芙蓉阁倒是把你养得矜贵,穿衣竟也要主人来教。”
辛钤声线仍就是禁欲冷调,尾音略上挑却又显得有些嘲讽,撩白玉色发带随手扔过去。
可燕泽玉没心思理会什语气什嘲讽,男人话如平地声雷,把他刚落下去心又吊起来。
辛钤掀开帐帘进来第眼看见便是盘坐在榻上瞎鼓捣衣衫少年,只收口长袖斜在边,内襟也歪歪斜斜样子,露出截瓷白锁骨和星星点点青紫伤痕。
男人眸色暗,这种破破烂烂又极为美丽东西总是让人升起破坏欲望,他碾碾指腹,按捺住疯狂跳动心脏。
“不会穿?”声音很沙哑。
认真忙活燕泽玉乍听见有人说话被吓个激灵,心脏提到嗓子眼。
他习惯于衣来伸手被伺候,这狄制服饰较中原来说又更复杂,实在无从下手,自然无法反驳辛钤话。
还有昨夜巫医,青面獠牙鬼面具映着烛火差点把他吓得从榻上坐起来,但那难闻偏方出乎意料地管用。
难耐燥热和蒙药麻痹很快消退,取而代之是如蛆跗骨疼痛,疼得他整夜辗转反侧。
巫医说他福大命大,满身撞击伤却没有伤及骨骼,擦伤鞭伤好生上药修养不日便能痊愈。
福大,真是个好词语。
从前满宫上下谁不叹句:八皇子真是福泽深厚,天生富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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