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没有月亮,星星却很多,浩荡江波折射着点点星光,翻涌着流向远方。
萧厉站在江边栏杆旁边,看会儿江水,慢慢说:“这是身边死掉第五个人,以前跟别人抢势力,跟兄弟们说,大家拼拼命,夺地盘就过好日子。没想到到现在,还会有人死。”
齐修远想把手搭在他肩上,始终没敢,叹口气说:“你别太难过。”
萧厉说:“没有太难过,道上有话讲:酱里虫,酱里死。今天是他,明天是,已经有心理准备。可是红头跟这久,为还丢命,居然不记得他爷爷已经死……他这辈子……”
萧厉看下表:“明天早要去堵个人,再说会话好。”
“那……”齐修远温声说,“去江边广场那里走走吧?”
“好啊。”萧厉利索起身。
齐修远跟他并肩向外走:“萧厉,你怎老穿这件T恤?”
萧厉低头看看:“因为别衣服全是西装。这件还是以前跟着别人当小弟时候穿。”
把信封夹在西服内侧,路回自己休息室,匆促把和齐修远有关都挑出看遍,确定不影响对情况分析,就拣出来撕成碎片,扔到马桶里。
手机嗡嗡作响,萧厉边按下冲水键边打开看,是齐修远来短信。
“出院怎不说声?方便回电话,不方便回短信。注意身体,切记不要喝酒。”
萧厉看下表,笑下,拨通电话。
“结果那小兔崽子又没写作业,还跟耍无赖。”齐修远无奈地说,“跑办公室跟放话,说用应试教育体制迫害他,还说‘老师你要逼写作业就自残!’”
齐修远很惊讶:“你以前做打手时候穿这种T恤衫?太……”
“太斯文对吧?”萧厉笑,“是看到大甩卖,下买十几件穿,没想到学生们都喜欢穿这种。结果穿着它打人都打不痛快,好像自己穿是校服似。”他停停,感慨说,“后来当老大,有专门小弟给买衣服,他说穿西装才有派头,就总是给买西装……”
齐修远说:“让他再给你买点别就好,至少打台球时候不要穿西装。”
萧厉没回答,过会儿低声说:“他死。”
齐修远也不再说话,两个人静静走段路,来到江边。
萧厉被逗得大笑,笑完说:“不用跟他说废话,教你,下次你就这样——”
他站起来,手支着桌子,手揪住齐修远衣领,身上散发出狠戾之气,狰狞笑说:“自残?你他妈就是自宫也先给老子完成作业!”
齐修远哈哈大笑,过会儿说:“那也教你个,下次再有警察打官腔,你就顺着他说,噎他下他就知道。”他正正脸色,恭敬地说,“吴处长,既然您有难处,就不给您添麻烦。”
两个人对看眼,起笑起来。
江风徐徐吹来,齐修远向外看眼,回头又看萧厉:“再去打两盘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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