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没有哪个女人不去美容院[1]吧。
十多岁时候,常去地方从理发店变成美容院,心底生出股长大成人自豪。美容院不会帮顾客刮脸,依稀记得当时还颇为担忧,总是长胎毛自己往后该怎办。
虽不至于说“是女人命”,但它确实是修饰脸型画框,是离脑袋最近身体部分,也是表达情绪对象——会被喜欢人爱抚,懊悔时会想去抓挠。为打理这些,就是美容师。
仔细想想,这真是个奇妙职业。
们看不到自己脸和,修饰面容、打理,只是为他人观感。请专业人士帮忙化妆人不多,唯有,不交给专业人士就难以下手。
况且美容院人会为客人外貌费尽心力,后者从中获得快乐自不必说。重要是,它无关相貌。因为相貌无法轻易改变,发型却可以。
知道有人直是让家人帮忙剪,也有人长期给家里人剪,这不只是出于节约目,也是种爱表达。但美容师与家人区别在于,他们是彻头彻尾陌生人,却会为你发型或喜或忧。如果你对家人抱怨刘海多剪毫米,对方会斥责“明明帮你剪,居然还抱怨”。如果换作美容师,对方就会耐心地解释:“是,您还满意吗?因为觉得这个长度更适合您,您看呢?”即使对方心中百般吐槽,心想“没人关心你刘海长短,只有你自己在意”,面上却做得滴水不漏。
美容是把身体重要部分交到对方手里,让对方分担你烦恼。这与就医不同,不是生活必需品,而是种奢侈服务。是画框,脸是其中画作,美容师不会触及画框里内容;虽然会与你仔细讨论发型,却不会侵入覆盖脑内世界。有时候发现客人头上有斑秃,美容师还要兼职心理咨询工作。
类似美容师,还有种叫作美体师(esthéticien)职业。据说这些人只负责护理客人皮肤,不会谈论相貌与体形,这点与美容师致。虽然脸和身体难以改变,肌肤却是经过护理就能有所改善。于是会有人言辞逼迫:“你怎连这点努力都不愿意?”所以比起夸赞别人相貌与体形,夸赞“你皮肤真好,定精心护理过吧”更容易。
在看来,美容师、美体师,再加上美甲师、按摩师,这类职业可以统称为“梳洗产业”(grooming)。给客人轻抚、按摩、慰藉、照顾,分享客人琐碎情绪与苦乐,为之欢喜与忧愁。即使客人意外吐露烦恼,他们也会尽量不探究对方隐私,不深入对方内心。客人自然也心里有数,做出倾诉模样,实际少不炫耀。因为梳洗产业是角色扮演舞台,为家计烦恼妻子此刻摇身变成“太太”,钟点工女儿也成“小姐”。同街区美容师大都解熟客家庭状况,都市里美容师却对此无所知,客人即使是倾诉家庭烦恼,也能按自己想象中剧本进行。因为想沉浸在幻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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