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萧瑟轻轻唤声,打断明德帝话。
明德帝笑道:“你想当皇帝吗?”
萧瑟没有回答。
“当年,先皇这样问孤,孤是这般回答,皇帝乃天选,不由人选,想不想没有意义,只看那刻,有没有做好准备负担这天下。”明德帝转身抬头,望向门外,“可是孤皇位并不是天选,而是那天晚上提着刀抢来,可你是真正天选,据说天斩之剑都现身。这个东西你拿去吧。”明德帝从
瑾宣摇头道:“陛下莫要说笑!”
“不是说笑。”明德帝站在那里,脸上依然是释然笑意,“小神医刚才和孤说,孤有两个选择,个是活下去,能至少保三年寿命,但是此生无法再下病榻。个是能够重新拥有个正常人生活,但或许只有三日。你们猜,孤选哪个?”
“大胆华锦,怎能让陛下做这种选择!”瑾宣怒道。
明德帝对瑾宣做个“噤声”动作:“她很累,莫要吵醒她。是孤做选择,瑾宣,替孤拟旨。”
瑾宣垂首:“是。”
太安殿门缓缓推开。
沐春风脸疲倦地坐在角落里,看推门而入萧瑟,微微偏开头。萧瑟踏入太安殿,转头望向明德帝病榻。华锦头趴在床边,药箱散落在她身边,已经沉沉睡去。
明德帝伸手抚摸着她脑袋,声音和缓:“真是个好孩子啊。”他抬起头,看向萧瑟,目光如炬,扫前几个月颓唐,竟有些容光焕发感觉。
但是却像是有块石头重重地砸在萧瑟心上。
回光返照。
“孤今日所做之选择,乃强迫医者华锦所为,华锦救孤于危难之际,赐黄金万两,天启药庐两房,封太医院副医正,若未传召,可不入天启。”明德帝看眼角落里沐春风,“沐公子,孤可有遗忘?”
沐春风摇头:“替师父先行谢过陛下。”
“对,青州沐家三公子沐春风救孤有功,赐雪松长船架,就叫‘春风’号吧。”明德帝笑道。
“谢过陛下。”沐春风急忙谢恩。
“孤年轻时和你父亲也曾饮酒坐聊,你父亲是个有野心人,他能允你来天启,自然不是派你来学医?他想要什,艘长船怕是不够。”明德帝转身用手指指着萧瑟,高声道,“让你这个好朋友,当皇帝够不够?”
萧瑟心里升出股悲凉,昔日他离开天启城,这多年来心中直憋着股对明德帝愤懑,即便这次回到天启城,两个人也甚少见面。而如今切都已经水落石出,当年明德帝不得已也已经被理解,但萧瑟仍然没有放下当年心结。可如今,明德帝眼看就要离开人世,他内心那股悲凉终于肆无忌惮地弥漫开来。
“父皇。”萧瑟唤声,跪拜在地上。
“陛下。”瑾宣也紧跟着跪拜在地。
明德帝笑笑,从病榻上起身,走下来,他扶起萧瑟和瑾宣,缓缓道:“孤快死。”
太安殿内太监宫女瞬间跪倒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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