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荡荡,
被四枫院隼装进保温箱,储存着带下去-
郁光心脏停跳那秒,四枫院隼感觉到。
他呼吸滞,但很快恢复如常。
少年安静靠在床头,脑袋偏向边,远远看去像是困倦时打个盹。
屏息凝神,他撩起郁光左鬓边发丝,露出闪亮暗红光芒发烫耳钉。
忍住十指连心强烈刺痛,四枫院隼抖着手靠近,接触时疼痛更甚,像是断筋断脉。
郁光喘口气,抬眼望向四枫院隼。
“桌上信封,等叶斯痊愈后,帮交给他吧。”
本来他很犹豫是否要把信留下,生命临到最后却不甘心。
叶斯在历尽亿万年后,会不会忘记他呢?
他不良善,不懂什是放手。
他唇色和指尖都泛出青色,面色惨白,浑身冒冷汗,四枫院隼都看在眼里,更换血袋手微微抖动下,但并未停下。
郁光努力让自己清醒,却听见敲击在灵魂上心跳声,比平时更快,像急促鼓点,更像是某种命运旋律。
恍惚间,他觉得为这刻,他好像已经等很久。
浑身都冷,仿佛置身风雪极寒,刺痛从骨头缝里透出,遍布全身。
叶斯身黑色风衣站在风雪最深处尽头,肩上头顶都覆盖层薄薄雪。
有关父母亲人可笑问题。
“查过,抽干身体里血也只有4500cc左右,够吗?学长身上伤看起来很严重。”
四枫院隼沉默半刻,撒谎:“……够。”
“那就好。”郁光笑笑,眩晕让他不得不闭闭眼。
再睁眼时,他突然想跟人聊聊天,本来他以为自己对着人间无甚留恋。
咬紧后牙槽,左手撑住右手手腕,他最终还是摘下那枚嵌在耳钉里血红钻石,喂进少年嘴里。
人类死亡他们司空见惯,只是郁光是为叶斯去死,仅此不同,他才多放几分感情和心力。
四枫院隼如此告诉自己,心中反复默念。
负压机器运作着,把郁光身体里剩余血液全部抽取。
生命在此刻变成这袋袋温热液体,
他想要叶斯永远记住他,比时间刻度更长永远。
这时候,他似乎在某瞬共情陈朝然。
突然想起陈朝然日记里句话————
死亡应该能让他记住更久吧?
但愿如此-
他想替叶斯拂去。
郁光感受到死亡应召,却有瞬间极致清醒,像突然打剂强心针。
眼前白晃晃雪景骤散,他看清现实中缓缓流出鲜血。
淡淡遗憾浮上心头——
早知如此,最后那面时,他应该亲亲叶斯。
四枫院隼似乎看出他愿望,主动挑起话头,只是他这人似乎不大会聊天。
“没想到最后你见到人居然是。”
“如果你能带见见叶斯……还是算。”过会儿,郁光又说:“其实很想他。”
存血袋换到第六个时,郁光已经说不出话,但左手还在时不时捏动。
四枫院隼把葡萄糖喂到他嘴边,郁光勉强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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