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真是毒蛇咬,他走得急,并未察觉楼上窗棂大开,显然是有人半夜潜入。
半夜三更,医馆在黑夜里紧闭大门,好在老医师与他相熟——
“砰砰砰”几声,他用力敲着门,“王老!王老!救救命啊!”
没让他等多久,外套半耷拉王老从内开门,满脸
他想睁眼醒来结束这个异常真实又格外痛苦可怕梦,但眼皮子像涂浆糊无论他怎用力也无法睁开。
窒息感如潮水般袭来,脖颈间刺痛也愈发明晰,他模模糊糊从唇缝间挤出几声哼唧,双手不断推拒身上压着沉沉石块,却未曾撼动丝毫。
不知过去多久,那种鬼压床窒息感终于散去。
斐青猛地睁眼,坐起身来大口喘气。
脖颈传来酸痛肿胀不适,他身上捏着揉揉,倒抽口冷气——
“奴婢见过宿大人,宿大人怎会出现在这儿?”
“偶然转转,斐青在哪儿?”
“你是说先前受召进宫斐公子?”衣女迟疑片刻,“外男入宫不能就留,斐公子替淑嘉贵妃制完三套衣裙后便离开。”
宿良霁沉默半刻,心想,要见斐青面还当真是难如上天。
倒是有点意思。
直至最后成衣送进宿府,宿良霁都没瞧见斐青。
许是刚满百岁,乃血族成年未久,宿良霁还没能修成日后万事波澜不惊心性,自己贵为朝堂命官,谁来不是恭敬有礼,独独这小裁缝斐青对他爱答不理。
多日未见斐青,心底执念倒是越发加深。
恰逢皇帝五十大寿在宫中大摆宴席,皇亲国戚、朝堂高官纷纷入宫恭贺。
宿良霁身居正二品太子少傅官位,自然也名列其中。
疼,好疼。
像被锐利针尖扎几下。
摸黑点燃煤灯,斐青第眼瞧见铜镜里满脸潮红自己,下子愣住,提着煤油灯凑近镜子,歪头看。
左侧脖颈靠近锁骨位置印着两个血孔,已经结痂没有流血,但看着很瘆人,像是被什毒蛇咬。
心里惊,斐青捂着脖子开始更衣,急匆匆下楼往附近医馆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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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青正睡着,他睡眠向沉,若非摇身晃脑定是唤不醒他。
但今晚莫名睡得极不安稳,身上像是压什重若千钧石头,沉得他张大嘴巴也喘不过气。
他少见地做梦——
梦里有个面孔模糊男人掐住他脖颈,用力亲吻侧颈,似乎还有刺痛伴随着。
宫宴与往日别无二致,貌美歌姬舞姬献技,嫔妃皇子们献礼……宿良霁抿几口蜜酿酒,撩起眼皮看几眼,悄声从后门退出去。
红墙绿柳,宫道悠长,宿良霁来到尚衣局门口,提袍进门。
今日他穿斐青为他量身定制浮光锦白金色长袍,暗纹海浪图案,每次提步都浪花翻涌金光粼粼,煞是好看。
尚衣局人来人往,夜色降临也没停下忙碌步伐,出席宫宴时各宫娘娘服饰、舞姬歌姬衣裳……无不需要尚衣局衣女操劳。
宿良霁晃眼瞧见之前前来宿府送成衣衣女,他将她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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