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光背在身后手攥紧拳头,努力勾动僵硬嘴角朝陈钟国笑笑。
“老师,先走。”
他甚至来不及去洗用过毛笔,股脑用塑料袋子裹好塞进书包,快步跑下楼。
如蛆附骨粘稠视线终于消失,郁光却仍觉得后背黏糊糊,像是沾满蜗牛粘液。
他扶着树干弯腰干呕,可早上没吃早饭,什也吐不出来,只有胃里发酸。
身后怪物竟然没有阻拦。
郁光把留着口水老鼠独自留在阴暗教室里,轻手轻脚开门出去。
外头突然出大太阳,日光绞杀绿植,烫得叶片都微微蜷缩起来。
就连植被都有罪行,郁光觉得那只硕鼠也逃不过太阳神屠戮,但那股阴沟里腐败气味确乎是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他回头,看见老鼠从门缝里溜出来。
老鼠不足为惧,但它们会啃坏桌角,会偷吃粮食。
郁光想脚踩死它,可又觉得应该放他命,让他躲回巢穴,再把火烧死。
陈钟国布满皱纹手动动,似乎想要揉揉他脑袋。
郁光瞳孔紧缩,飞快躲开。
有瞬间他似乎被拉入另个时空。
奋。
浑浊眼瞳微缩,年老褶皱脸上,嘴角抽搐笑意被暗光和阴影映衬,瞧着阴森又诡异。
这笑意转瞬即逝,快到让郁光都开始怀疑是否是自己眼花。
但他知道不是。
“头抬起来瞧瞧?”他听见陈钟国引诱道。
揪着衣领缓好久,郁光才恢复些许,腿脚发软地慢慢走回寝室。
少年脸色惨败如纸,头发都被冷汗染得湿漉漉,路上竟遇到好几个询问他是不是低血
老鼠影子歪歪斜斜地投射在地板上,扭曲生长,分明是个两手两脚直立动物黑影。
郁光摸着口袋里烟盒子和打火机。
冰凉凉,跟他心样,都冷透。
他不露痕迹地回头去瞥那只公然跑到大街上乱窜老鼠,迫切希望有个举着木棍勇士把它棒子敲死。
但教学楼走廊现在很空旷——只有他和那只老鼠隔着几步距离对视。
耳朵被层水膜蒙住,周遭声音仿佛来自遥远地脉中低吼,唯有自己心跳声砰砰砰犹如擂鼓。
身后藏着吃人怪物,但他瞧见门缝射进来寸光。
郁光不要命地去扒门,门栓松动开条臂宽缝隙,他毫不犹豫地伸胳膊卡住,点点挤出去……
他突然回神。
陈钟国将要揉上他头顶手还僵硬在半空中,郁光装作什都没看见,退后几步朝缝隙中透着阳光木门跑。
郁光低垂着脑袋半晌没有动作,木讷呆板地站得笔直,陈钟国不耐烦地想来捏他下巴。
在对方刚抬手瞬间,郁光默默扬起脑袋。
碎发偏分到额头两侧,少年眉眼垂落着,却仍难掩其中精致漂亮。
郁光听见陈钟国呼吸声变重,微微撩起眼皮看眼。
陈钟国苍老但精明吊三角眼眯着看他,亮晶晶,黑洞洞眼睛,让郁光联想到阴沟里抱着腐肉烂菜啃食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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