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这是此时此刻郁光脑海中唯浮现情绪。
他猛然抬头,叶斯正满脸戏谑地看着他。
由于郁光是盘腿坐在草坪姿势,叶斯又很高,他必需大幅度仰头才能注视对方。
很被动,甚至有些卑微姿势。
就算不抬眼去看,郁光也能想象到姜曦月微微前倾身体凑到叶斯身边,将自己画好写生画递给男人,笑得明媚娇羞模样。
白色长裙裙边或许会轻扫过男人黑色裤脚,细微接触。
通常,这个时候叶斯不会拂女孩儿好意,会勾起浅淡笑容,道句‘画得很棒’。
左心房短促地被刺下。
郁光后知后觉地想,
切切,都只有个目——为自己偷看叶斯打掩护罢。
自然光充沛,印刷字体在日光中熠熠。
《诗经》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必修书籍,早在大他就已经倒背如流,此刻翻页不过是借机扫眼不远处亭子里端坐男人。
很矛盾,他分明清楚叶斯温柔面具下是怎样巨大反差,但仍旧避无可避,被叶斯看似柔和眉眼诱骗得几乎沉迷。
郁光看得有些忪怔。
大美院大厅正中那副名为《血月》油画便出自叶斯之手。
男人实在太完美,郁光日复日暗中窥视未能,bao露出对方丝毫瑕疵,反倒在他心中形象愈发接近圣洁。
唯称得上舛错地方,也叫他心醉神迷。
叶斯骨子里是冷漠,近乎上帝视角睥睨人间那种疏离。
但男人把这抹寡淡藏得极好,从外表看,叶斯温润矜贵、待人亲和,仿佛油画里走出来绅士贵族。
原来黑白衬衫不是最配,黑衬衣和白长裙才是。
果然,无论看过多少次,他都还是不能心平气和地释然。
郁光用力闭闭眼,再次张开时却发觉眼前投下片阴影。
有人在他默默垂头胡思乱想时候走到他身边。
“郁光同学,怎今日看着闷闷不乐?”道略带笑意低沉而熟悉声线。
叶斯今日穿件黑色衬衫,质感厚重,每道褶皱都恰到好处。袖口堆叠在手肘处露出截格外白皙小臂和骨节凸出手腕,仿佛生来便是要勾魂夺魄。
书页许久不曾翻动,直到那位熟悉得有几分扎眼白裙女孩儿闯入视线,郁光闪神瞬,心虚似快速垂下头匆忙翻动书页。
空气扰动之声有些大,,bao露少年并不平静心。
郁光直愣愣盯着书页,印刷文字行行机械排列在微黄纸张,日光似乎有所偏移,从书页反射到眼瞳中,刺亮。
那个美院女孩儿叫姜曦月,长张精致可人漂亮脸蛋。
无端端叫人局促,甚至几乎自惭形秽。
郁光轻轻呼出口气,隔着段不远不近距离盘腿在草坪坐下。
直勾勾盯着对方总是不好,太容易被发现。
郁光收回视线,从书包里拿《诗经》翻开看。
但他其实没看进去,特意带本书出来也不是为赶趟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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