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良
和家人或者熟悉朋友说话时完全没有问题,但是紧张有时候就说不出话来。语文课上被点名朗读课文时是最悲惨。安静教室里,大家都在听着自己说话。大家都在嘲笑读得磕磕绊绊自己。
刚刚升入小学时候,收到班主任报告父母带着平良去医院。诊断结果是口吃,不过医生说不必太过于神经质。然后建议平良感觉紧张时候先进行深呼吸,平静下来之后再说话。这个建议非常有效。但却不是万能。还没来得及平静心情就受到惊吓话,就不行。就会变成刚才那样。喜,喜,喜,喜。
只要紧张就八成会口吃,更麻烦是,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发作。同学们都很恶心像连珠炮样重复说着“kikikiki”,“kakakaka”平良。平良也自然而然变得不爱讲话。
也因此平良养成个习惯,被问到问题时候,为缓解紧张会几度进行深呼吸,在对方开始感到不耐烦时候,才终于开口。当然,同学们都很烦平良。管他叫笨蛋。
平良当然觉得讨厌也觉得难过。
放学时候播放是首叫《家路》曲子,让人产生异样不安感旋律令人生厌。好像是要刻意让人产生寂寞心情,好使人早点回家。
日近黄昏放学之后,平良边听着这悲伤音乐边把中午配餐面包喂给学校里养兔子。这时,身后个穿着夹克衫大叔问道。
“你喜欢兔子吗?”
这是在学校里,对方大概是个老师吧。不过不是教平良所在年级。被完全不认识大叔搭话,平良心中升起股不祥感觉。啊,可能要发作。这想着开口,只为回答句非常简单“喜欢”二字。
“喜,喜,喜,喜。”
可是,笨蛋总比被人觉得恶心要强多。
平良老成地叹口气把面包放进兔子饲养笼,然后踏上回家路。
正顺着水渠边走着时候,忽然看见从对面漂过来个黄色东西。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掉,或是故意扔掉。那是个画着长长睫毛,有着圆溜溜眼睛黄色橡胶制鸭子玩偶。名字好像是叫“橡皮鸭队长”。看着它漂荡在混凝土水渠中样子,平良产生种难以言状共鸣。
它本该漂浮在温暖浴缸里或是儿童用游泳池里,却不知为何落得漂流在肮脏水渠中。它人生里到底发生什。
橡皮鸭队长不是自己愿意才漂流在肮脏水渠中。
啊,果然。又说不出来。平良脸涨得通红,衣服下面看不见地方冒着汗,不断重复着“喜”字,看着这样平良,穿夹克衫老师困扰歪着脑袋。
“这样啊,你很喜欢兔子呢。记得在天黑前回去哦”
穿夹克衫老师温柔拍拍平良脑袋然后转身走。平良捏紧手里面包垂下头。究竟是为什。明明只是句简单“喜欢”而已。
“……喜欢”
再次尝试之后,很顺利说出来,平良感觉阵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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