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想起来那日白琏苦涩无奈神情,他说他所爱之人身份尊贵无比,他说他配不上他心上人,楚茗原本以为,那心上人是燕承启,却忘这天下,有个统天下九五之尊,那是比任何人都要尊贵存在。
原是这般……原是这般……
他竟没有生生拆散双有情人?
……
皇帝回神,咳几声,低声道:“你先起来说话。刚生小皇孙,身子骨受不得折腾。”
楚茗惊,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倚在床头,身上搭着层厚被皇帝,却有些惊讶地发现皇帝气色没有他想象那般死灰,虽是病色缠绕,但是明显整个人精神气好许多,苍白脸上也微微有些许血色。
楚茗深深拜,叩个头,强撑出丝笑容道:“没有,陛下多想。”
语毕,又是忍不住瞥眼那挂在金黄流苏旁白色香囊。
“怎?你对这香囊倒是格外感兴趣?”皇帝这些年也不是白坐这龙椅,到底是双目如炬,眼就看出他异常来。
楚茗忍不住问道:“皇上这香囊倒是雅致奇特很,看起来倒并不像是宫中之物。”
龙竟烧得比他东宫寝殿内还要旺,不禁暗自揣测皇帝到底病到什地步。
“进来。”层层叠叠厚羽纱幔帐内,传来声低低,带着些许气音传唤。
楚茗想想,还是将自己身上披着沾些许风雪火狐裘脱下来交给旁宫女,这才掀开帐子慢慢走进去。
还未近榻前,股熟悉冷香便飘近楚茗鼻子里,楚茗几乎是顿时便僵身子,忍不住又仔仔细细地嗅嗅。
这味道也在他床榻陪过他日夜,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这味道认错。
楚茗点点头,恍惚地站起来,听那边皇帝又道:“朕此次唤你前来,是商议下下月春狩。”
楚茗略微思索番,拱手道:“定在四月是好些,能更暖和些……可是陛下,您如今身体欠安,
皇帝闻言倒是反常态地笑出来,扯扯身上被子,视线落到那香囊上,眼中尽是缱绻柔波,还带着几丝留恋与憾意,声音也放缓许多:“这是……朕心上人所做。”
楚茗眉蹙又蹙,心里个念头渐渐成型,他忍不住被自己念头吓跳,却又对这念头充满期待。
“那……陛下心上人,也心悦陛下吗?”
皇帝不假思索地点点头,脱口而出:“当然。”
……
“过来。”又是声命令,不过听起来倒是比之前声音有精神些。
楚茗几乎是步移地走到皇帝榻前,楚茗忍不住张望番,便在床头垂挂流苏旁,看见个乳白色香囊,上面用针线绣着枝莲花。
他有些恍惚地跪下行礼,脑中瞬间有许多疑问。
他还记得上次去见白琏时,白琏说这香是他自己调制而成,天下独份,外面大小商铺都是买不到,既然如此,这香囊又如何会出现在皇帝龙榻上?
“你怎……怎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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