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都是眉眼含笑,纡余为妍,副对什事情都游刃有余模样,他往日总是爱穿纤尘不染白衣,手持书卷,儒雅温和,待人周到。衣服挽发虽从来不曾假手于人,但永远都是整整齐齐,丝不苟地穿戴好,仪容端庄,倒也和那天上谪仙相比大概也是毫不逊色。
可是他现在却鬓发散乱,面如金纸,身前挂着个高高
若他回来,那是最好。若是不回来……他也不怨他。
君子有成人之美。
楚茗手下撕扯着床单,蜷缩起身子,咬牙忍痛,他恍惚地想,他既然要走,那便要做这成人之美之事,何必平白惹嫌遭恨,扰对两情相悦佳人才子?
不必在他心里留下个软弱无能,不分时机印象,还是留下三分薄面吧——待他日后想起,曾经有个人,也曾似他太傅那般霁风朗月,风流儒雅,曾经有个人,也曾是那样善解人意,汪洋浩博。
腹中坠痛闷闷,绵延不绝,他后背衣裳已经完全被汗打湿,额上也全是汗液,将乌黑发打湿,绺绺全都黏在白玉似脸侧。
“你这傻姑娘,哭,哭什……”楚茗张脸比墙壁还要白上三分,被腹中痛楚折磨得有些喘不上气,“还没死呢!”
春桃用袖子抹抹眼泪,哽咽道:“公子,您别怕,奴婢,奴婢这就去找殿下!”
楚茗扯住春桃粉色衣袖,摇摇头,笑苍白无力:“别去……别去找他。”
“公子?!”春桃惊讶地掩住唇间溢出惊呼,但楚茗并没有给她继续发问机会,只是淡淡地吩咐道:
“生个孩子而已,还没有那不中用……连生孩子都定要他作陪。春桃,你去寻个产婆来吧。”
曾有个人,也曾那样爱过他……爱得小心翼翼,满心伤痕。
他感到下身阵濡湿,接着是阵剧痛,直抵脑部,痛得他连叫都叫不出来,眼前重影和黑暗并行,神智也慢慢地消散,陷入昏迷。
他以为自己这是羊水破,心中带点欣喜。可他并不知晓,他身下流出,并不是羊水,而是殷红血水。
春桃带着产婆急匆匆赶来,推开那紧闭房门,股子浓浓血腥味便迎面扑来,春桃拽着那产婆两步并步地进门,眼神刚触及那床榻,便是满心冰凉。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幅模样大公子。
楚茗说这话时候眸子半垂,长长睫毛也落下去,在白如美玉面庞上宛如鸦翅,遮盖住所有情绪,他似乎极其疲倦黯淡,带着种无力厌倦。
春桃楞在原地,浑身都僵。
楚茗不得不搬出主人架子,强迫春桃:“你还认不认得这个主子?快去,不要惊动任何人,也不要告诉别人…………呃……要生……”
若是他这里泄露风声,惊动东宫上下,消息也必会传到宛月榭,甚至可能惊动皇宫,楚茗深知这消息传播之快,力度之重。
他不想在今夜惊扰他做场美梦,沉浸在与心上人共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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