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睡得全是红褶子，整个人又颓又丧，眼里
阴郁快压不住
。
他没管电话，点根烟抽，眼睑下垂，看火星零零碎碎冒出来。
手机自动挂断
次，接着就又响起来，这回谢钦接，懒洋洋喂声。
“过来。”
命令语气，冰冷，不容置喙。
道闪电张牙舞爪劈裂天空，接着就炸道雷。
你敢信，那
惊天动地声雷劈下来，谢钦压根没听见，还在睡。
孙洋把外面货搬进来，转头看眼谢钦，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叫醒他。
这狗东西起床气不是般大。
平常他们怎跟谢钦闹都行，往他头上扣尿罐子都行，但是旦扯上睡觉，谢钦跟谁都能当场翻脸，点面子都不给兄弟留。
男人活大半辈子，愣是没见过这横，脾气立马窜上来，指着谢钦脑门就开始骂，唾液四飞，五官扭曲。
“孙洋！”谢钦回头冲里屋喊声，“出来打狗。”
小超市里屋走出来几个男，高矮胖瘦都有，每人嘴上叼根烟，手上拿着扑克牌。
孙洋是其中最胖那个，他瞄眼男人问：“你不是
们这块儿吧，看着面生，刚搬过来？”
“对，对，前天刚租房子。”男人看见突然出来群人，说话底气有点虚。
“拿两盒红塔山。”
趴着睡觉谢钦慢慢抬起头，他头顶炸着几根发，狭长眼半眯，阴鸷得像把刀，冒着戾气。
“拿啊，”男人敲两下烟柜，“麻溜点，磨叽。”
谢钦舔舔嘴唇，有点干，把两盒烟拿出来递给男人。
“钱先赊着，过两天走亲戚再来你这儿买箱奶，块给。”男人把烟揣裤兜里，说完转身就走。
电话被对方挂断。
谢钦慢慢吐出口烟，表情呆滞，像在出神。
他瞥眼还亮着手机屏幕，拿起来，摆出个丢纸飞机姿势，眯起只眼瞄准角度，然后大力把手机扔出去。
手机飞出超市，摔在地
挣扎会儿后孙洋还是放弃，勇气不足，撤退。
他和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店里就剩谢钦自个儿还在睡大觉。
雨越下越,bao，闷雷在天上翻涌，路上行人穿着雨衣，急匆匆往家赶。
九点整时候谢钦手机响，就放在他脑袋旁边。
手机比雷声争气，谢钦醒。
谢钦胡乱抓把头发，趴下接着睡，没兴趣听他们扯皮。
“哦，不是熟人们不给赊，付钱吧。”孙洋说。
男人没办法，只能憋着肚子火气认怂，老老实实付钱，走出超市之后还回头偷瞪谢钦眼。
孙洋带着群人回屋继续打牌。
小超市外边天色点点暗下来，晚上八点多钟，大风刮起来，乌云压顶。
“赊你妈个逼。”
阴沉，尾音带哑，副被烟酒熏过嗓子。
“操？”男人转回头瞪着谢钦，“小小年纪嘴咋这臭，你爹没教过你咋说话？”
“爹死。”
谢钦丧着脸打个哈欠，不耐烦道：“付钱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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