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把钱还给他。”
“那好,那好。”裴素芬附和两声,母女之间沉默会儿,又道,“筝儿啊,记得从前你老说给至谦煲粥,现在你自己也是医生,给你煲粥,你明早带去啊。”
“妈,不用。”她心里明白,这粥煲,怕不是给她个人煲。
“要要!你们进手术室进就是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别把胃折腾出病来。还有啊,买些水果,洗干净,你明早带去!哦,对!”裴素芬说着又去取大袋东西来,“你啊,年纪不小,也不懂得保养自己,这个你记得用,吃完饭先敷面膜,然后按顺序用,先爽肤水,然后精华……”
阮流筝瞪着那大袋护肤品,竟然不知道在这个方面妈妈比她精通多……
回到家里,裤子湿大半截,妈妈裴素芬却直用异样眼光打量她。
她知道妈妈存什心思,却只当不懂,默默洗澡。
裴素芬给她把热好饭菜端来,借机开始盘问她,“筝儿,今天第天去北雅还适应吗?”
“嗯。”她简单应声,知道接下来问题是什。
“见到老师吗?”
熟悉肩背,虽比从前显得单薄,却依然那宽阔,只是,无论是背着她回家宁学长,还是喜欢趴在他背上流筝,都已经不在原地。
她脸上笑容弧度已经延展到最大,“不用,自己可以。”
她走入水中,下过雨后气温略低,水漫上脚背,还是有些凉。
她没有停,步步走向更远。
直到水淹没膝盖,她才回头,看见他还站在原处。
“还有,今天给你上街买几套新衣服,你明天穿新衣服上班!”
当阮流筝看到那几套少女风裙子加细跟高跟鞋时候,彻底服,“妈!是去上班!要上手术台!你让穿这个?不怕脚断啊!”
“嗯。”
“见到至谦没有?”
果然来……
“嗯。”她没撒谎,没这个必要,就算躲过今天,明天后天再后天妈妈也会锲而不舍地问下去。
“你们……打招呼没有?”裴素芬小心地问。
她努力地笑着,朝他挥手,大声喊,“宁老师,明天见!”
明天见,宁老师。只是宁老师。
至谦,爱你,就像花开过。花谢,还会结果,生命还会有下个丰硕。
至谦,再见。
她看见,雨后都市霓虹里,他眼睛依然比街灯更明亮,似乎,他在灯火辉煌中朝她微笑,模糊得好像他从没笑过样,可那并不重要,重要是,回家路还有很远,她会转身,会继续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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