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报》和《英国医学杂志》；他们写
字，既难以辨认又常常拼错。有两三天时间，索思大夫密切地注视着菲利普
举动，只要抓住什
差错，他便想把菲利普狠狠地挖苦番。菲利普也意识到
这点，不声不响地工作着，心里却暗自好笑。他对自己职业改变感到相当高兴，也喜欢这种独立自主、承担责任感觉。形形色色人来到诊疗室。他心里充满喜悦，因为他似乎可以激起病人信心。能亲眼观察医疗整个过程，真叫人感到愉快；如果在大医院里，他就必须间隔很长段时间才能看到。他经常出诊，这样便可以出入所所低矮小屋，那里面摆着钓鱼用具和船帆，四处也有些远洋航行纪念品，比如日本漆盒、美拉尼西亚[3]鱼叉和船桨，或者从斯坦布尔[4]市场买来匕首。在那些闷热小房间里，飘溢着浪漫传奇气氛，而大海咸味又给它们带来股浓烈新鲜气息。菲利普喜欢跟水手们在起闲谈，水手们发现他并不傲慢自大，便洋洋洒洒地把他们青年时代远航经历讲述给他听。
[2]普通医生系指各种病均看全科大夫。
[3]美拉尼西亚，西南太平洋岛群，主要包括新喀里多尼亚岛、斐济群岛和所罗门群岛等。
[4]斯坦布尔，即伊斯坦布尔。
有那两次，他出现误诊（以前他从来没有见过麻疹病例。天，有个出疹子病人来找他看病，他却诊断为病因不明皮肤病）。又有那两次，他治疗意见与索思大夫想法产生分歧。第次出现这种情况时，索思大夫言辞尖刻地嘲讽他顿，而他却心情愉快地在旁听着；菲利普本有巧妙应答天赋，他回两句嘴，使得正在数说他索思大夫下子停下来，用好奇目光望着他。菲利普脸上本正经，但两只眼睛却闪闪发亮。那位老先生不由得认为菲利普是在拿他打趣。以往，助手们对他又讨厌又害怕，他对这种情况已习以为常，但菲利普表现出这副样子，他倒是平生头次遇到。他真想对菲利普狠狠发上阵脾气，让菲利普收拾好行李，乘下班火车滚蛋。从前他就是这样对待他助手。可是他心神不安地感到，要是真那样，菲利普准会毫不客气地当面嘲笑他；于是，他突然觉得眼前情形倒怪好玩。他微微张开嘴，很不情愿地笑笑，接着转身走开。过会儿，他渐渐意识到菲利普是在故意拿他开心。起初他感到吃惊，后来心里也乐。
“真他妈不要脸，”他暗自笑着说，“真他妈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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