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她灵魂充满恐惧。说也奇怪,这种惊恐样子跟他在大伯眼睛里看到生怕自己就要归天神情十分相似。菲利普垂下头。这个女人两次闯进他生活,搞得他苦恼不堪;她没有资格对他提什要求。然而,他内心深处却蕴藏着种异样隐痛,他也不清楚为什会这样;而正是这种隐痛,使得他在接到她信后心绪不宁,直到他服从她召唤为止。
“看来永远也无法真正克服这种隐痛。”他自言自语地说。
他对米尔德丽德怀有种肉体上厌恶,挨近她,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这种莫名其妙厌恶叫他茫然不知所措。
“你还要干什呢?”他问道。
“咱们俩块儿到外面去吃顿饭。请客。”
他对这威胁不加理会。
“你手头有钱吗?”他问道。
“有六七英镑样子。”
“要知道,你必须放弃这样生活。你不觉得自己可以找个活儿干干吗?恐怕帮不你多大忙,星期也只挣十二个先令。”
“眼下还能干些什呢?”她不耐烦地大声嚷道。
他犹豫不决。他感到她又慢慢地潜回到自己生活中来,而他原来以为,她已永远地从他生活中消失。她正焦急不安地望着他,那副神情真令人作呕。
“哦,知道向待你很不好,但眼下可别把丢下不管呀。你也算解心头之恨。要是眼下你丢下个人,真不知道怎办才好。”
“好吧,无所谓,”他说,“不过咱们得省着点儿,如今可没有钱来乱花。”
她坐下来,穿上鞋,随后又换条裙子,戴上帽子,他们俩起走出去,在托特拉姆法院路上找到家餐馆。菲利普已经不习惯在晚上这个时候吃东西,而米尔德丽德喉咙疼得厉害,无法把食物咽下去。他们吃点儿冷火腿,菲利普喝杯啤酒。两人相对而坐,以前他们经常就是这坐着。他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那种情景。彼此也实在无话可说,要不是菲利普硬逼着自己开口,就会直默默地坐下去。餐馆里灯光明亮,好多俗里俗气镜子互相映照着,产生不计其数映像。在这种场景中
“真该死,你必须想法子干点什。”
他神情十分严肃地跟她说话,把她自己会有什危险,以及会对别人造成什危险都向她说,而她则脸色阴沉地听着。他试图安慰她下,最后,尽管她满脸不高兴,他总算还是让她默然同意切都按他劝告去做。他开张药方,说要把方子拿到最近药房去配。他还再三嘱咐她定要按时服药。他站起身,伸出手来准备告辞。
“别垂头丧气啦,你喉咙很快就会好。”
可是他刚动身要走,她脸下子扭歪,她把抓住他上衣。
“哦,别离开,”她声音嘶哑地嚷道,“真害怕呀。别把丢下不管呀,菲尔,求求你!再没有别人可找,你是曾有过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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