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弗拉纳根虽然不懂得绘画知识或技巧,但他那放纵不羁笔法却像个终生从事绘画艺术画家。
“要是规定每幅画观赏时间不得超过三十秒,那弗拉纳根,你准会成为个不起大师。”菲利普笑着说。
这些年轻人倒没有那种用过头奉承话相互吹捧习惯。
“在美国,们时间很紧,看幅画谁也不会超过三十秒钟。”弗拉纳根笑着说。
尽管弗拉纳根是世界上最轻率浮躁人,但他心肠很软,不但令人意想不到,而且相当可爱。每当有人生病,他便充当看护。他那欢快天性比任何药物都要灵验。他跟大多数美国同胞样,不像英国人那样紧紧控制自己情感,生怕被人说成多愁善感。他认为表露感情并没有什愚蠢可笑之处,因此总对别人充满同情,这往往使些身陷苦恼朋友感激不尽。他发现菲利普正为自己所经历事心情沮丧,就又说又笑地吵闹不休,真心实意地想让菲利普鼓起劲来。他有意加重自己美国腔——他知道这样总能引得英国人哈哈大笑——呼吸急促、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他兴致勃勃,心情欢快,充满奇思异想。后来,他们起到外面去吃饭,饭后又上蒙帕纳斯游乐场,那是弗拉纳根最喜欢娱乐场所。入夜后,他兴致更高。他喝很多酒,但不管他醉成什样子,主要还是由于他生性活泼好动,而并不是酒力所致。他提议去比利耶舞厅,菲利普累得过头,反而不想上床安睡,因此相当乐意地同意。他们在舞池旁边平台上找张桌子坐下。这儿地势略微高出点,他们可以边喝黑啤酒边看别人跳舞。不会儿,弗拉纳根看见个朋友。他发狂似喊声,越过栅栏,跳进舞池。菲利普打量着周围人。比利耶舞厅并不是上流人士出入娱乐场所。那是个星期四夜晚,舞厅里挤满人,其中有来自各个学院大学生,但大多数男客是小职员和店员。他们穿着日常便服:现成粗花呢衣服或式样古怪燕尾服,而且都戴着礼帽,因为他们把帽子带进舞厅,跳舞时候帽子无处可放,只好戴在自己头上。有些女子看上去像是用人,有些是浓妆艳抹风骚女子,但大多数是女店员,她们身上穿得相当寒碜,拙劣地仿效河对岸时兴款式。那些风骚女子打扮得妖娆动人,看去就像歌舞杂耍表演艺人或是当时声名狼藉舞蹈演员;她们把眼圈画得又浓又黑,两颊抹得鲜红,真是不知道害羞。舞厅里白色大灯,低低地挂着,使人们脸上阴影越发明显。在这样强光之下,所有线条似乎都变得僵硬死板,而周围色彩也显得粗陋简略。眼前呈现出片乌烟瘴气景象。菲利普把身子探过栅栏,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下,他耳朵里不再听到音乐声。舞池里人们热烈兴奋地跳着。他们绕着舞厅,缓缓地跳舞,个个神情专注,很少有人说话。舞厅里热烘烘,人们脸上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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