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错几个音符。弹错几个音符！只要他演奏得出神入化，那又有什
关系？”
[3]鲁宾斯坦（1835—1881），俄国钢琴家、指挥家。
这番议论给菲利普留下很深
印象，他不知道世上有多少无能之辈正是从这种无知话语中寻求安慰。
每当威克斯提供给海沃德
个机会，让他可以夺回前次失去地盘，海沃德总不肯放掉，因此威克斯轻而易举地就能把海沃德拉来展开争论。尽管海沃德不能不看到，自己在这个美国人面前显得多学识浅薄，但是出于英国人那股执着劲，由于虚荣心受到伤害（也许这两者是回事），他不愿就此作罢。海沃德似乎把显示自己无知、自满和固执当作乐事。每逢海沃德说出些不合逻辑话，威克斯三言两语就指出他推理中谬误，停顿
会儿来领略胜利喜悦，然后匆匆转到另个话题，好像出于基督教徒兄弟之爱，他才放过已经战败敌手。有时候，菲利普想要插进去说上几句，帮他朋友解围，但是给威克斯轻轻击，便完全失败。不过威克斯对他态度极为和气，跟反驳海沃德时样子很不样，就连极度敏感菲利普也不觉得在感情上受到伤害。海沃德感到自己越来越像个傻瓜，往往沉不住气，破口大骂起来，亏得那个美国人总是面带笑容，客客气气，才没有把争论变成争吵。每逢海沃德在这种情况下离开威克斯房间，他总是恼怒地嘟哝道：
“该死美国佬！”
这样就再也没有可说。对于某个似乎无可辩驳论点，这真是个理想回答。
在威克斯那个小房间里，尽管他们开始讨论是各种各样问题，但最后总要转到宗教这个话题上来：神学院学生对于宗教有种职业上兴趣；而海沃德也欢迎这样话题，因为在这方面，无情事实不会使他张皇失措。既然个人感受是衡量事物标准，那就用不着把逻辑放在眼里，既然逻辑又是他薄弱环节，这样岂不正合他心意。海沃德觉得要不花费番言辞，很难向菲利普解释明白自己信仰。但是有点相当清楚（而这也跟菲利普对天地万物正常秩序看法相符），海沃德直是在国教影响中成长起来。尽管海沃德目前已经完全放弃成为个罗马天主教教徒念头，但对那个教派仍然抱有同情。在颂扬罗马天主教方面，他有不少话要说。他认为罗马天主教豪华典礼要胜过英国国教简单仪式。他把纽曼《自辩书》拿给菲利普看，菲利普觉得这本书枯燥乏味，但还是把它看完。
“看这本书，是为欣赏它风格，不必注重它内容。”海沃德说。
他兴致勃勃地谈起奥拉托利会[4]音乐，并且就焚香与虔诚之心关系，发表番相当动听言论。威克斯在旁听着，脸上挂着丝冷淡微笑。
[4]奥拉托利会，罗马天主教在俗司铎修会，1564年在罗马创立，提供简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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