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听着牧师讲道，开始感到厌倦，但是只要他身体略微移动下，凯里太太便伸手轻轻按住他胳膊，同时用责备目光看着他。等最后支圣歌唱完，格雷夫斯先生端着圣餐盘经过大家身边时候，菲利普才又产生兴趣。

做礼拜人都离开教堂后，凯里太太走到格雷夫斯小姐座位前，跟她闲聊上几句，边等着那两位绅士；而菲利普这时却跑进法衣室。他大伯、副牧师和格雷夫斯先生都仍穿着白法衣。凯里先生把剩下圣餐给菲利普，说他可以吃掉。以往向都是牧师自己吃，因为丢弃似乎亵渎神明；菲利普食欲旺盛，如今正好代他承担这项义务。接着他们清点盘里钱币，有便士，有六便士，也有三便士。每次总有两个先令硬币。个是牧师放进去，另个是格雷夫斯先生放；有时还会出现个弗罗林[1]。格雷夫斯先生告诉牧师这个银币是谁给，通常总是个到黑马厩镇来外乡人。凯里先生暗自纳闷，不知这位施主究竟是何许人。不过格雷夫斯小姐早把这种轻率冒失举动看在眼里，而且能把这个外乡人情况告诉凯里太太：他是从伦敦来，结过婚，还有几个孩子。在坐车回家路上，凯里太太把这个消息转告丈夫，于是牧师打定主意要前去拜访，请他为“候补副牧师协会”捐款。凯里先生问起菲利普先前在教堂里是不是很守规矩，而凯里太太却说着别事：威格拉姆太太穿件新斗篷啦，考克斯先生没来做礼拜啦，以及有人认为菲利普斯小姐已经订婚啦。他们回到家里，都觉得理应吃上顿丰盛午饭。

[1]弗罗林，英国在1849年首次铸造两先令银币。

饭后，凯里太太回自己房间歇息。凯里先生躺在客厅长沙发上，午睡片刻。

他们在下午五点用茶点，牧师吃个鸡蛋，好让自己主持晚祷时候能支撑得住。凯里太太留在家里，以便玛丽·安去教堂参加晚祷，不过她依然念祈祷文，吟唱圣歌。晚上，凯里先生步行去教堂，菲利普瘸拐地跟在他身旁。顺着乡村小路在黑暗中行走，给菲利普留下新奇深刻印象。远处灯火通明教堂，渐渐地变得越来越近，似乎显得极为亲切。开始菲利普在大伯面前还很害臊，后来慢慢地就跟他相处惯，他常把手悄悄伸到大伯手掌里，他感到自己正受到保护，走起路来也就比较轻松自在。

他们回到家就开始吃晚饭。凯里先生拖鞋已准备好，就摆在炉火前脚凳上；菲利普拖鞋放在旁边：其中只跟普通小男孩拖鞋毫无区别，另只却呈畸形，样子怪异。菲利普上楼睡觉时累得要命，只好听凭玛丽·安帮他把衣服脱掉。玛丽·安给菲利普盖好被子后亲亲他；菲利普开始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