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皇后叹息声,弯腰将折子捡起来。
“他卢家胆子够大,心也够野。”帝王面沉如水:“这个时候还在朕面前耀武扬威,朕恨不得扒他皮,喝他血!”
“卢家仗着权势为非作歹,这次更是铤而走险,若非景行舍身相护……”显德皇后没有说下去。
闻言,永乐帝眼中闪过抹痛色,道:“朕倒恨不得朕死。”
“景行是个重情重义孩子,皇上明知道他不会同意。所以当初才没有告诉他不是?换句话说,就算皇上安排好切,对景行来说未必就开心,于他来说是枷锁,皇上根本也没有考虑过他感受。”
比你更清楚。就算你只认他个主子,也不能瞒着。”
铁衣忙道:“不是,夫人,只是主子计划这次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因着与主子商量是皇上,连墨羽军都未曾动用。但是中途似乎出什变故,皇上在内场命在旦夕,有人混在禁卫军中伏击,主子为给皇上挡刀才身负重伤,那刀上淬毒,有人想要皇上命……”
沈妙刹那间,仿佛些珠子终于被连接成线,脑子里猜想大约有个模糊答案。这场狩猎,其实是永乐帝与卢家,或许是卢家博弈。永乐帝想用自己性命来扳倒整个卢家,卢家是想要趁此机会对付永乐帝,却不知永乐帝做必死决心。
但是永乐帝这个玉石俱焚计划并没有告知谢景行,或者说永乐帝知道谢景行不会同意,所以谢景行才会说“计划生变”,为挽救永乐帝命运,谢景行才会受这重伤。
沈妙沉默看着躺在床上青年,他平日里总是高傲又顽劣,又善于将所有事情都攥在掌心,大千筹谋算计,却被他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掩在面前漫不经心笑意中。因着他总是习惯于表现出自己强大,所以让人忘记,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也是会生老病死,旦受伤,也会岌岌可危,甚至会有可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显德皇后话带着刺儿,却是点儿也没给永乐帝面子,永乐帝本就心情不悦,闻言几乎是有些震怒。
“皇上也不必生气,眼下景行还未醒,当务之急,埋怨什,都是其次。”显德皇后瞧他如此,提醒道。
永乐帝闭闭眼,道:“朕知道。朕只有这个弟弟。”
“景行伤势有高阳照料着,睿亲王府那头还没传什消息过来,可是皇上,眼下还有更重要是,卢家已经开始动手。”
“朕知道。”永乐帝唇角微微
沈妙心蓦然痛,回忆起进内场之前,谢景行对她说那句“等回来”,再看看眼前,便觉得讽刺至极。
然后归元丸效力并不能长久,高阳十日内研究不出解药,又该如何?沈妙蹙眉看向谢景行,指甲渐渐嵌进掌心。
身前身后都要看,如果身前不能做到,那罪魁祸首,也定要他尝尽十倍苦楚。
……
未央宫中,永乐帝狠狠地将手里折子拂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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