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京城冬日惊雷,让第二日迅速转冷。仿佛夜之间便到深冬,人们议论起昨夜那场大雨,俱是说来有些突兀。
“没想到雨说来就来,倒是忘院子里那些花草,画意想起来时候,好几盆都碎,那些花平日里都是精心侍弄,这来倒是可惜。”陈若秋边替沈万整理着衣裳,边说起昨夜大雨。
陈若秋自来都是要讲究几分雅致,便是那些花儿草儿也是找些特别稀缺品种。沈万有些心不在焉听着,目光却没看向陈若秋。
陈若秋注意到沈万这幅模样,就笑着问:“老爷可是有什心事?”
沈万回过神来,看着陈若秋道:“想着,玥儿如今也到说亲年纪。”
与沈宅墙之隔宅子,如今已经被睿王并买下。谢景行从里走出来,等在外头铁衣和南旗赶忙跟上。
“宫中帖子,重新接。”谢景行道。
铁衣愣:“主子不是说不去?”
“改主意。”谢景行扫他眼。
铁衣连忙称是,心中却是狐疑不已。那帖子是宫中几个皇子给下,众明齐皇子和大秦太子,谢景行是不想搀和到其中,直接给拒。怎如今又突然想到去。铁衣又小心翼翼瞧眼自家主子,只觉得谢景行眉眼都带着冷意,心中更加纳闷。
看,或是哪家香囊做比较香。
谢景行目光有些复杂。
他从第次见沈妙开始,沈妙才刚刚及笄开始,她表现出来,就是与年龄截然不同老辣。是老辣不是沉稳,沈家所面临处境十分复杂,可她似乎从来不曾慌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似乎早就预料到般。
然而到底是个小姑娘,就如同她小字样,沈娇娇,本应该娇养着长大,她却必须被迫成长。从来没显示过脆弱不代表真没有脆弱,比如方才她从噩梦中惊醒时候,眼眸中流露绝望足以令人震动。
她抓着他衣襟,浑身都在颤抖,仿佛经历巨大可怖,但是她却又在顷刻之间,恢复成平日里端庄模样。像是受伤猛兽,却要时时刻刻彰显着自己强大,因为旦被敌人发现伤口,就会被不留余力斩杀。
陈若秋心中“咯噔
谢景行目光微冷。
沈妙梦里,其实不止唤罗雪雁名字,还有定王傅修宜。
再也不要喜欢傅修宜……他唇边忽而泛起抹嘲讽笑,喜欢?
喜欢过,总归是个让人觉得碍眼词。
……
谢景行迷惑,他不是良善之人,亦有常人没有狠绝,但每每面对沈妙时候,总会留那分余地。从第次见沈妙开始,其实他姿态都是退让。他在让着她。
但并不知道这是为什。
就好像他故意说雨未停,不过是为看着她睡着般。她明明很害怕,却要逞强,他也就只能装作不知道模样。
雨停,他将杯子给沈妙掖掖,放下纱帘,离开屋子。
床上之上,沈妙睫毛微动,却没有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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