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虞想想,道:“太医署里御医都是顶好医师,自是医术超绝。只是天下之大,医之道茫茫无涯,谁能说旮旯隅里就出不得济世良方?”
李恣沉默瞬,忍不住弯唇笑。
“你笑什?”丹虞问道。
李恣伸手接满掌心雨珠,道:“笑你不知羞,拐着弯夸自己。”
丹虞也不恼,只是道:“你定是觉得说有理。”
“哥,药好。”丹虞将滤好汤药递到秦峥手里。
秦峥只手接过,在唇边小心试试温度,这才用软枕垫在楚瑜头下。他伸手拂开楚瑜耳畔发丝,轻声道:“清辞,喂你喝药。你听话,把药喝就好。”
李恣咬紧牙,眼尾有些泛红,袖子上紧,被人拽拽,他回头瞧见丹虞冲他使个眼色。
“走。”丹虞低声道,不由分说拽住李恣,将他拉出屋子,合上门。
……
屋中却是有些闷热。地龙早早烧起来,壁角还搁着炭火盆,窗牅上挂着厚厚月华锦帘,密不透风。
绕过八扇屏风,垂花床幔掩着张床。榻前守着是李恣,那在旁滤药是丹虞。
“哥,你回来!”丹虞抬头瞧见秦峥,忙起身招呼。
背着身李恣正用帕子给楚瑜擦去唇角药渍,闻言脊背僵僵,缓缓放下手中巾帕,状似不经意般地让出个位子来。
“嗯。”秦峥点点头,两步上前到楚瑜床前。
李恣甩甩掌心里雨水,朝丹虞头顶拍拍,看着滴水珠跐溜就钻进丹虞衣领里,冷得个哆嗦:“你方才拉出来,就是想同闲扯?”
丹虞避开李恣手,道:“是,也不是。你方才那模样,只怕你同哥呛起来。恕直言,哥当年可是削人头跟切瓜似
院子里贵重花草因着下雨缘故都给搬进里,剩余那些耐寒也被连绵秋雨淋得东摇西摆,平添萧瑟。
丹虞索性将手中药瓮举起,倚在回廊间探半个身子出去接外头雨水。
李恣瞧见,不由得伸手去拉他:“接它作甚,当心湿透衣裳。”
丹虞被拽回来,晃晃刚刚盖底雨水,道:“无根水,用来煎药最好。”
李恣道:“那也得宫里几位御医点头才成。”
楚瑜面色煞白,双眉头紧蹙,薄唇没有半分血色,有些固执地抿起。他浑身有些发抖,冷汗浸透里衣,发丝紧贴在脖颈间,瞧着愈发显得形销骨立。
秦峥低些身子,在楚瑜耳畔轻声道:“清辞,在这。”他用手轻轻拨拨楚瑜指尖,将他手扣在掌心。
楚瑜睫毛颤颤,下意识地反握住秦峥手。
秦峥俯身轻轻压个吻到楚瑜眉心,看着那紧蹙眉头点点舒展开。
李恣别过脸去,攥紧手心动不动。这些日子里,楚瑜不曾清醒过,喂药擦身这些事情,皆是秦峥做,从不假手于人。旁人倒是想要插手,可楚瑜虽昏迷着,却极是抗拒旁人碰触,哪怕是自幼侍候他秋月也不行。唯有对秦峥,极尽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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