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撑着沉甸甸额头,也不敢还嘴,任由几个御医唠叨个够。毕
直到天色将明,李恣才在先步找到楚瑜。
国公府至南边处园子里,代月湖畔,红梅树下。
楚瑜背依着株梅树,怀拥紫泥酒坛,阖眸沉睡,与花独眠。
前些日子落得雪未融,他便这般躺坐雪地,湿透身上青狐裘而不知,枝头积雪落在发间,墨发如泼,更肖冰肌雪骨。只双眉头凝作三分薄愁,任那酒香混梅香也不曾掩去。枝头红梅恰似楚瑜张面庞泛起绯红层,浓艳慵淡,万紫千红而不及。
李恣借着月光痴痴站良久,方才醒悟,忙上前去扶住楚瑜,伸手探,已被他额上滚烫惊颗心提起。
只是到底抵不过睡梦里声低语呢喃,稍稍泄露几分思念,已是让楚瑜心口疼得站不起身子来。
……
夜幕深寒。
后半夜里,楚家上下翻天。
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皆是急匆匆地寻找着什。
声,捏捏抓住自己袖口小手,准备给塞回被窝去,却看见真儿双秀美眉头忽地皱起,浓如小扇睫毛颤颤,串细碎水珠儿猝不及防地从眼角跌落下来。
楚瑜心头咯噔下,连忙伸出手指去拭真儿眼角泪,指尖方触到那几分湿润,就听见真儿在睡梦中带着几分哽咽呢喃。
“大爹爹……”
烛花在夜幕里发出声脆响,挥破寂静。
楚瑜指尖僵得有些发痛才缓缓抽回来,死死攥在手心里,止住颤抖……
“先生,醒醒!”李恣将醉在花下楚瑜抱起来。
楚瑜没半分回应,梦里昏昏沉沉,俱是往昔事。这睡,不知天日……
待醒来,已是初六。
楚瑜醒来那天,御医简直要回家烧高香。
“二爷未免太……”几位御医无奈道:“本就体寒,醉酒睡雪中,这可不是糟蹋自己个儿身子?”
李恣手里提着盏红色风灯,凌乱步伐带着风灯摇摇晃晃,映出花枝无数。
“先生——先生——”呼唤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楚瑜不见。
真儿分明还睡在房中,可送女儿歇息楚瑜却没踪影。这让楚家上下正守岁下人都惊惊,赶紧找起来。
楚二爷并没有出府门,就在自己府上,怎就找不到人?
自那年起,他再未从真儿口中听到过这个称呼。族谱寥寥几笔勾上真儿名字,姓楚,名婳。从前挂在真儿脖子上小小金锁儿也不见踪影。
楚瑜以为,之于真儿那个人不过是个不曾给过她多少温情符号罢。真儿想要,不过是有人疼爱,若那人不肯怜惜,自己便补上那份又能如何?
可到底,是他偏颇。
真儿骨子里有那个人半血脉,于是缺失这半,楚瑜无能为力。即便是捧上再多宠爱,也弥补不去真儿小小心口里空缺。
可真儿又是这般懂事,懂事到叫人心疼。最渴望得到,却从不敢说出口。只因知道那是爹爹不能触及痛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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