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眸色黯黯。
旁秋月听这话,忍不住道:“姑娘身子不好,是胎里带出来,当年二爷生姑娘时候遭大罪,折腾好些时候,这才……”
“够!”楚瑜打断秋月话,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守着就成。”
秋月福福,轻声退下。
秦峥隔着烛火,忽然觉得楚瑜侧脸竟是清瘦叫人心疼……
乐极生悲。
白日里疯玩天,到夜里,真儿就起热,烧得小脸通红。
楚瑜半夜听丫鬟来禀告,顾不上收拾,草草披件天青袍子就赶去照顾真儿。又是给真儿洗帕子敷额头,又是端茶喂药,忙活半宿。
楚瑜本就因有孕身子不大好,这般忙下来脸色愈发苍白,看着倒是跟病样,叫秦峥胆战心惊。
“大爹爹……”真儿睡梦里呢喃半句,双眉头紧紧皱着。
挖来,秦峥能比得上?
这当口,秦峥已经凑到楚瑜跟前将块鱼腹肉递过去:“二爷,要不要尝尝?”
楚瑜别过脸去:“不……”
刚张口,舌尖上就被塞去块细嫩鱼肉,楚瑜恼羞成怒,却见秦峥眸如星辰,笑着轻声道:“别吐,鱼刺都剔,二爷纡尊降贵,就当赏个脸?”
楚瑜闻言也不再横眉冷对,脸爷就是给你个面子才勉为其难尝尝模样,吃罢从旁侍女手中抽出手帕擦干净指尖油,又蹲下身给真儿将嘴角油擦去。
秦峥凑过去,摸摸女儿小脸,轻声道:“丫头,大爹爹在这。”
半晌也没等来下半句,秦峥眼巴巴在旁站着,既心疼又内疚。他看向旁楚瑜,恰好楚瑜也看着他。
秦峥想,若是这时候楚瑜肯骂他两句也是好,分明白日里楚瑜几次三番提醒过他,真儿身子弱不能在外头吹风,偏生自己没看过孩子,就知道带着自家姑娘疯玩。
然而向来牙尖舌利楚瑜破天荒没有指责秦峥,只是道:“真儿时常大小病不断,烧得迷糊时候,便爱唤大爹爹。女儿想你……”
秦峥心口紧,有些说不出细密疼痛,楚瑜这话比责骂来得更叫人难过。他张张嘴,半天才挤出句:“怎会……家里又不缺什,真儿那多人照顾,身子为何总是这般不好。”
“比起你那金贵大厨子,爷手艺如何?”秦峥颇为得意道。
楚瑜慢条斯理回道:“鱼本身肥而味美,可惜这好条鱼。”
秦峥噗嗤笑出声来:“能让二爷品,那鱼三生有幸,如何算是可惜。”
楚瑜扬扬眉梢,没有说话,继续给真儿擦手,只是垂眸间唇角不经意微扬几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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