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有想要东西,”沈凉生等他几分钟,看他仍愣愣地坐着,心知等他自己想清楚是没戏,干脆把话摊开说明,“坦白告诉你,并不打算参政,但生意上肯定要与日本人合作,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算。”
“……”秦敬仍未出声,闻言默默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沈凉生也没跟他说你慢慢考虑,时想不清楚就多想几天,只探身去茶几上取烟点,靠回沙发里静静地吸着烟。
客厅里下人早看出场面不大对劲,个两个都识趣地退出去。底楼空旷大客厅里没人说话,只有烟是活,袅袅地飘起来,袅袅地散开去。
沈凉生抽完支,探身又拿支,却见秦敬也随他取支烟,夹在唇间点——秦敬是不吸烟,只偶尔情事过后,沈凉生靠在床头抽事后烟,秦敬才会跟他起凑热闹,腻腻乎乎地
日本军方职务,才年纪轻轻便坐到现在位子,被指派到天津协助监管经济方面事务。
他刚到津两个来月,尚没拓展开交际圈子,就因年轻气盛同茂川派系人暗地里有点摩擦。虽说明面上还过得去,可权利多少被架空,便觉得有些不得志。小早川本心里看不起中国人,但沈凉生这副不讨好也不疏远态度反而投他脾气,加之两人又同在剑桥念经济,有不少共同话题,来二去也就算熟起来。
其实沈凉生自打出门就扫见秦敬,面上神色却如往常,客套着送小早川上车,目送车开出铁门,既没进楼,也没出声招呼,只立在当地望着他,像是在等他自己走过来。
秦敬站在花坛边与他对望,八月盛夏阳光火辣辣地泼下来,地面都被浇得冒热气。
隔着不远不近距离,他望着他,因着日光白花花地刺眼,并看不清他面上神情。被毒辣日头晒久,身体似已对冷热知觉混淆,热得狠,反而有种要打冷战感觉。
默默对视半晌,最终还是秦敬自己走过去。而沈凉生抢在他前头开口,仍是惯常那副平淡语气:“先进去再说。”
两人进到客厅里,秦敬本以为会换个地方说话,沈凉生却站住,朝沙发比比:“坐吧。”倒搞得跟秦敬第回来似。
“沈凉生……”实则秦敬还没想太严重——报上虽未把治安维持会名单全登出来,秦敬却也听到不少风声,知道里头基本都是旧北洋z.府人。他本以为日本人找上沈凉生八成是为这个事,现下只想着同他好好谈谈,希望能说服他不要与日本人合作。
“秦敬,家里事儿,也没特意瞒过你。”沈凉生却打断他,撂句没头没尾话,似在等秦敬自己想明白。
“……”秦敬却未反应过来,脑子跟被堵住样,沉默几分钟也没接话。他不清楚沈家生意上事儿,沈凉生也没跟他提过自己早晚要出国这节,但沈家内部矛盾他还是知道。可然后呢?秦敬傻愣愣地坐着,觉得自己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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