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白,很瘦,根骨细长,关节是淡红色,他五指用力时有个微微凹陷手窝,往下,只黑色银边腕表,圈住那截线条骨感手腕。
视线上移,是那幅墨竹纹身,亲眼见到视觉冲击感比照片更强烈,细致到线条每处起承转合,叶尖勾勒,骨节衔接,色料并不鲜艳,有种内敛但遒劲有力自然感。
符合竹,也符合人。
何铮好久没回过神。
簇火苗孤苦伶仃地燃起,在黑夜中摇摇欲坠,大哥用手聚拢在旁边,挡住风,对何铮说:“帮吹下。”
尽管已经在竭力控制语调,还是能听得出来尾音在隐隐发颤。
何铮顿时想起来他第次打电话时,连话都不敢说模样,忍不住调笑道:“紧张就抽烟啊?不学好。”
大哥还是不敢放松,只沉默抽烟,不说话。
何铮于是开始找话题:“你这生日有点草率啊,不太符合有钱人身份。”
大哥轻轻吐出嘴里白雾,心情稍微平复点,没什情绪地低声道:“因为朋友很少。”
何铮几乎没犹豫,立马拨去个视频通话邀请。
视频和语音来电音乐是相同,节奏和鼓点如既往,何铮心跳节拍却忍不住加重,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但他知道大哥定比他更激动。
因为大哥突然挂。
但是没过几秒,他又主动打回来。
何铮接通前忍不住瞥眼镜子,有那秒钟,他后悔没早点起床洗个头。
嘴里含着牙刷,含糊不清道:“你吃晚饭吗?”
“在等你,”大哥说:“个人吃不完。”
“你点什?”
“蛋糕。”
何铮刷牙动作停。
何铮呆滞两秒,发出声吹气“呼。”
何铮张张嘴,又闭上,分辨不出他说这话心情是低落还是淡然,不知道该怎接。
两人闭嘴,消散尴尬气氛又逐渐聚拢。
大哥慢慢抽完整根烟,随手按下打火机试火,说:“点蜡烛吧。”
何铮说好,然后就看到画面中出现只手。
只漂亮至极手。
视频连接成功,大哥那边画面似乎是阳台,外边天黑压压,张黑色桌子上,放置着个黑色小蛋糕,上面插着根未点燃蜡烛。
不出意外,大哥没有露脸。
何铮悬着心点点落地,他开着免提,大哥那边又安静得诡异,所有细微动静在黑夜映衬下都被放大,在这样双方都有些小尴尬情况下,何铮清晰捕捉到打火机被按下声响。
他诧异道:“你抽烟?”
大哥声音在打视频时更为真切,道磁性男声带着电流入耳,“紧张。”
“今天生日。”大哥淡淡道。
何铮胡乱漱干净嘴,湿漉漉手背往裤腿抹,拿起手机语速很快道:“现在去给你寄礼物还来得及吗。”
“有个想要,”大哥顿下:“礼物。”
“你说。”
大哥深吸口气:“想跟你打视频,你给吹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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