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院子里,岁月幽远,人心宁静,他们都觉出那份恬淡,忽视其实两人分属两个阵营,将来总有分道扬镳天。
得知陈则铭出征后,杨如钦向独孤航提出个让他完全意想不到要求——他想入宫看看萧定。
独孤航很沉默,这样过分要求,杨如钦实在不该开口。
他在为难他。
可杨如钦非常积极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试图让独孤航相信,他必须见见他曾经君王,那是他身为臣子唯可做,是忠,是义,是情,而这样会面于形势没有任何影响,只是尽尽他心意,这事情对独孤航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却能安两个人心。个是杨如钦他自己,另个当然是被困废帝萧定。你也曾是他臣属啊,杨如钦瞅着他眼神颇有点恨铁不成钢味道,导致独孤航觉得自己果然禽兽不如起来。
个冲动错误。
可陈则铭什也没看出来,他安然无恙地过第天,第二天,第三天
直到最后,他开始习以为常。
独孤航常常要入宫宿值。
以前回家时候,打开门院子里黑漆漆,说不出冷清,这时候回来,总有间屋子里燃着灯。独孤航不知道那有什不同,但他确实觉得不同。似乎连院子里风也显得柔和些,独孤航心想大概是天暖。
最终他拗不过他长篇累牍,将乔装成兵士杨如钦带入静华宫。
然而在回来路上,独孤航越想越气闷,到底遏制不住自己怒气。
他逼着杨如钦发誓再不做这种事情,否则便死在自己剑下。这份气恼既对着杨如钦,也对着他自己。他满心不安,明知道这事有多对不住陈则铭,自己怎神差鬼使地还是做。杨如钦这张嘴太厉害,死人能给你说活,绕得你发晕,
最初杨如钦还不敢随意出行,后来风声过,便也忙碌起来。他在京中旧识颇多,串门串得不亦乐乎。有时候独孤航回到家中整天也见不着他人。好在杨如钦从不在外面过夜,到夜深人静时候,独孤航躺在床上听到院门轻响,就知道他回来。
偶然两人都在家话,杨如钦会提着酒菜找他喝酒。
喝到半路,杨如钦很容易诗性大发,独孤航听他在月下吟得抑扬顿挫,自己却基本上听不懂几句时候,就会觉得两个人之间还是挺有差距。独孤航年少时候没机会识字,在从军之后又四处征战,如今也只能勉强说是粗通文墨,好在杨如钦不在意这个,反正在他看来,天下半以上文人都属于粗人,何况武夫。
但吟得多,独孤航也听熟些,每每听他念那些什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沙场秋点兵之类诗句,虽然不大明白词句要表达意思,却能体会那些缅怀峥嵘岁月情怀,忍不住豪情顿生,下场舞剑。独孤航剑法是陈则铭也称赞过,招式耍开,那叫个水银泻地泼水难入。杨如钦看不停喝彩。
对月小酌,有诗有剑有酒,这酒喝得就分外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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