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钦随那小童走在廊下,鼻尖异香不断,也闻不出是药香还是什,隐约又夹着花香,在这冰凉凉空气中,那味道沁人心脾,闻着让人精神振。
走到池塘前,塘中修座亭子,这样冷天气,那亭子四周还垂竹帘,隐约见到个人影坐在其中,埋头不知道在做什。此刻那香味更浓,小童站住,对着水中亭子叫唤:“老头,人来。”
随从险些跌倒,亭间那人道:“让他进来。”声音苍老,听起来也不生气,显然跟小童这对答惯。
小童转身对杨如钦道:“进去吧。”然后挡在他身后,对那随从道,“你就不必。”
杨如钦走几步,越是接近,香味越重,他心中跳,已经猜出几分端倪。待掀起竹帘,见那亭子中间坐着个老人,鹤发童颜,手中果然拿着个石舂,脚下石臼里头粘糊糊团已经杵出黑色汁液。
急行而来。
杨如钦见到青青,那是个面貌普通妇人,怀中抱着个襁褓。杨如钦这才明白陈家新添丁,本来是喜事,可还来不及设宴,已经变丧事。虽说如此,他又为陈则铭觉得有些庆幸,陈家血脉总算是没断后。
青青双眼通红,显然是哭很久,见杨如钦问到那信笺,只说是陈则铭出征前留下来,自己并不曾问过,说着看到那字迹又开始流泪。这女子言语柔和,应该是低眉顺目惯,也不像是爱追根究底人,杨如钦心中失望,安慰她几句,又返回陈则铭灵前拜祭。再出门,按信笺上写地址,按图索骥找到这个院子。
待随从敲半晌,里头才终于开门。开门是个清俊小童,样子漂亮得像画,脸色板得却像锅底,口中嘟囔不休,这样冷天,敲什敲。
杨如钦随从眼都直,哪里见过这样嚣张下人。
杨如钦拱手:“请问老神医如何称呼?”
那老人笑笑,也不客气:“鄙姓王。”
杨如钦来这里之前,并不知道萧定身上药是谁下,如何下,是什药,该怎解。来这里之后确实股脑全弄清楚。
这王老翁祖上世代行医,传到他手上时,那种与生俱来嗜药如痴可谓是走火入魔,王老翁虽然精通岐黄之术,却早已经不问诊,他心制药,只做前人没想过没做过东西。三度梅便是其中样。
“三度梅,意取梅开三度,每次用药都有不同,先后
杨如钦上前把那信笺当做名帖递给那小童,求见主家。小童拿到手中,翻来覆去看几遍,这才关门进去。
随从气得直叫,这是谁家孩子这样不懂礼数。
杨如钦叱喝他声,倒觉出这主人家不同常人地方来,所谓高人雅士脾气古怪多着呢,倒是陈则铭怎会结交这样人,留下地址让自己前来目又何在?
隔片刻,那小童将两扇门大开,神情恭敬,躬身请杨如钦进来。
随从这才觉得解气,他家大人每日进出政事堂,哪里是平常人物,怎容得下个小孩如此慢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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