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疑惑地仰望着他,不明所以。
阳光自窗外照进来,明亮处越发明亮,黑暗处却更加晦暗。
日后,朝中任命传出。
谕旨中,新任守城主帅名字是段其义。这是殿前司名不见经传名都虞候,曾在言青手下任将,与匈奴交战多次。本来这职位怎轮也不该到他,可此刻京中将领奇缺,这个不过从五品将官在这时候
陈则铭正疑虑重重,听她这问,竟然脱口而出:“难道他想让出战?!”
此言出,他已经被自己说出来词句惊住,半晌没能动弹。
出战?上战场?
他已经快忘记这些。
他在勾心斗角官场沉溺得太久,早已经视线浑浊,看不懂曲直,辩不明方向,不知道什时候忘记当初自己曾心心念念目标。他在人性暗河里挣扎,几经生死,最后结果不过是败者为寇,剩下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资格。这样惨败他锐气磨平,宛如行尸走肉,怎会记得曾经那些辉煌呢。
每天就是碗又碗地吃药,整日整夜地卧床,那些惊涛骇浪政局变革似乎都被隔在高高院墙之外。这样浑浑噩噩使得他惊慌和苦痛反少些。
然而大概是白天睡得太多缘故,夜里他总是会惊醒,每次睁开眼看到都是屋外夜色深沉,那些午夜独有黑暗里鬼魅涌动,呜咽不绝,也不知道有多少英魂不能瞑目。
他隐约明白为什自己喝这些汤药明明出自名医,却总是不起效。很多时候,清醒何其痛苦,能糊涂何等幸福。那些债真正要面对话,是他无法负荷沉重。
然而他还是被刺醒。
昨夜入宫他看到第叠是战报,另叠却是众臣参他奏疏。
可此刻这个念头让他重新忆起切。
那些辗转征战坚毅,机变诱敌狡猾,斩敌刀下狠绝,击败对手快意
他是从战场起步,从而名扬天下,再步步登上高峰。战场于他而言,纵然人命视同草芥,生死只在朝夕间,却实在是天下间最让他痛快淋漓也最自由公平地方。
能回去?真能回去?
他沉重地呼吸,不敢动弹,唯恐个轻微举动便打破这份美好幻觉。
看战报时他本能热血沸腾却又惊惧得浑身发颤,再打开另叠,那种冰火九重天般感觉终于全化成身处冰窟寒意。
那上头有些人字迹很眼熟。陈府里还残留着些礼单,都是他得势时候,众人攀附他时送,如果拿出来对比,很多笔迹都会雷同。到底有多少人想要自己死呢?陈则铭并不惧怕死亡,他只是下意识觉得不想看,比起看这些东西,他还是宁可回家里那躺着。
这熬夜,回到陈府小睡下,感觉到底还是好些。他思绪清醒些后,终于迟钝地想到个重要问题,萧定拿这些东西给他看是什用意呢?
他隐约想到个可能性,可左思右想又觉得难以置信。
青青看他惊躁不安,屏退侍女,出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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