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直
又或者其实人人都有这样岁月,然而可惜是,这种善意和单纯总是无法长久保存。
这天傍晚,陈则铭再度来访,萧定看着桌上那几盘与上次相比全然不变菜肴,颇有些无奈感受。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静华宫前兵士交班时刻。
萧定走到窗前,探头看看,宫门未闭,从半掩门扇中看出去,几名兵士正低声谈笑,派轻松之态。
回过头正看到陈则铭从食盒中提出那个酒壶,萧定怔怔,脸上神情突然微微有些变化,低声咳声。
杜进澹很快派人上府,询问陈则铭处置静华宫之事进展如何。
陈则铭早知道他必定要追究此事,自也备套说辞。杜进澹却不听他这套,只派人委婉道,若是魏王不方便动手,自然会有人代劳。
陈则铭听,垂目只是沉默。
那小吏等候半晌,不见魏王应答,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顾伯连忙上前,往他袖中塞锭银两,两人窃窃低语番。
终于还是在他丧失斗志之后,以迅猛之态席卷而来,开始日以继夜地不断折磨他。
萧谨关心情切,派太医上府诊断,说是宿疾难断,只能慢慢将养。
萧谨更以此为由,将他折子全退回来。这种情况下,再执意请命为帅,只会让人更疑心自己本来用意,陈则铭只能住口不说。
萧谨前后准备半个月,先将皇后父亲肖攀云提拔为殿帅,统管殿前司。又任命杜进澹在自己出征后暂任监国,处理朝政。
最终命朴寒为帅,以江中震为先锋,在黑衣旅中择精锐之将,带着朝中大半*员,带领大军——号称五十万,浩浩荡荡开始御驾亲征之途。
陈则铭抬起头:“陛下病?”
萧定道:“上次喝酒之后,就伤风,总是体乏无力。”
陈则铭道:“叫太医来看看吧。”
萧定漫不经心应道:“也不是什很奇特症状”
他默默凝视着陈则铭挽袖往两只酒杯中斟酒举动,眯着眼出神,直到陈则铭将那杯满得几乎要溢出酒敬到他面前。
陈则铭仿若不见,再呆呆愣半晌,也不提送客之事,直接拂袖入内堂。
独孤航在陈则铭失势后,对萧定也不如从前防得那样严密。
可见大环境变动对人心理是有影响。
萧定有时候跟他问询几句,独孤航并不怎乐意面对他,往往是只言片语淡然对过,但举止言行中还是很尊重,也常派兵士来询问所需。
萧定忍不住想,这少年心思简单更胜过陈则铭当年哪。
其间,陈则铭直在家修养,两耳不闻窗外事,待闻知出兵确切消息,已经是城外祠兵之时。
等他奔到城楼上,只见那大军已然出发。
人流宛如条大蛇般蜿蜒而出,从城下渐行渐远直入苍穹,其势雄伟壮阔,寻不见源头,更加看不到皇帝銮驾所在。
陈则铭多少年不曾在队伍后面观望出征时景象,不禁看得痴。
半晌,才黯然叹息声,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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