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温暖后,镇边卢江平送来急报,似乎匈奴方面有异动,恐怕是要大举犯境。
萧谨听闻消息,异常重视。
他登位后,匈奴因为右贤王律延重病缠身,直没有出现大规模进攻行径,猛然间听说对方真开始举兵南下,竟然有些惊慌。
陈则铭道:“律延去年因病不曾出兵,实则已经错过最佳战机,而为主他为客,虽然是不请自来,可分明又缺地利,剩下人和,黑衣旅与匈奴精骑也是伯仲之间,这战如此想来,规模虽然大些,但未必有多难打。”
萧谨知道他与律延多年交战,能出此言必是心中有底,这才安心。
可他做不到,在萧定手下,他得不到信任,在萧谨身旁,他只能做权臣。
是什时候,这份恨意开始变质,不再那样纯粹,他求而不得之后,为什会产生这样变化,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或者是将他挂念得太久,刻得太深,以至于混淆爱恨。
他面嘲弄和鄙视着这样轻易臣服自己,另面则不甘地竭力挣扎,试图摆脱在自己骨子里根深蒂固些东西。
他与自己作战,因此而筋疲力尽。
在泥塘中越挣扎结果,通常都是陷得越深。
那空白过后,他第个想到居然是当年萧定正是如此处理朝政多年。
他怵然而惊。
两个人身影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重合起来,他从前从未想到过。
而同时,他越来越深地为自己思绪和杂想所困扰,苦不堪言。
他努力回忆当年自己受过压制,回想当初荫荫是如何惨死,回想父母在穷乡僻壤病故,然而这些也不能全然遮挡他心中难以克制钦佩之心,甚至是其他心思。
几日后,又传来消
人旦有心结,非要大智慧不能看穿。何况他原就是纠于己之恨才会步入今天这个状况,早已经俗根深种,尘缘重叠人,又怎可能在朝夕间获得那种看破红尘大智大勇呢。
他也清楚,这样渴求,比起从前那种更加遥不可及,更加痴心妄想。
他太明白那个人,那种凉薄冷漠,他体会多年,同时他也无法说服自己,那些深刻过往,哪可能朝抹杀。
时至今日,他们之间已经只有条路能走下去。
那,还有什好想呢。
男人大都是崇拜强大,他也不能例外。
他几乎是本能意识到萧谨作为帝王,器量资质不如其兄萧定远矣。
作为名臣子,名强梁,他心中渴求并非那种任自己为所欲为,软弱可欺主上。人们都说君臣际遇为人间佳话,作为臣子贤能之士需有真才实学这节且不说,这个君也必须有相应能力足够驾驭臣下,才能说是真正盛事,否则便用不上这个词。
这点上,陈则铭隐约地羡慕着杨如钦,从见面,萧定便认可他才能,给予他足够信任,而杨如钦也投桃报李地回报这份知遇之恩,不顾生死地搭救萧定。
这种模式才是陈则铭心中最认可君臣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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