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青石瓦砾已经在这里矗立数百年。他可以想见那里面,人们欢乐愤怒悲伤痛苦容颜,他们
写又微觉迟疑,斟酌片刻,终是狠心掷笔。
这个秋风萧瑟季节,权倾时如日中天陈家突然倒塌。
临行路上,杨如钦来送行,见行人衣缕蹒跚,哪里见得到当日富贵时样子,不由怅然。
陈则铭跪下来:“多谢杨大人保父母周全。”他因他年幼,直并不怎将他放在眼中,然而此刻却是真心真意感激他回护,若是发配之地在边疆,路颠簸,漫漫长途,父母经得起吗,他最揪心便是这个。
杨如钦连忙搀扶:“将军太客气,将军交出玉牌之时,便应该知道万岁念及旧情,必定不会大开杀戒。”
,难免被匈奴人笑自毁长城,损伤陛下圣誉他苦心找到万岁遗失玉佩,可见悔改之心甚重”皇帝打断他:“你这不过是求情而已,和他们说有什区别?”
杨如钦微微躬身:“天子之躯,万般尊贵,岂是他这等低贱臣子可以冒犯,所以万岁亲引弓弦,以示惩戒。然为正法度,不应只是如此。”皇帝听这话,脸色微微和缓。
他犹豫片刻道,“古往今来,笞杖和处死之间,便只剩途——充军发配。”
皇帝沉默片刻,微微颔首,群臣都讶然,这才觉出皇帝那股暗藏怒气来源何处。
当日,圣旨下达,将陈则铭所任官职全部免去,收回陈睹“安国公”称号及所赐宅邸,全家发配原籍宁南。
他这几日隐约听说那玉牌来历,更是赞叹陈则铭走步好棋,迟疑片刻,忍不住道:“只是不明白,明明万岁已经打算从轻发落,将军为何还定要激怒陛下,落得个充军发配。”
陈则铭半晌未语,隔片刻才道:“冒犯过陛下陛下他不会忘记,此刻纵然因为各种理由,放过全家,此后这种如履薄冰日子也不能长久,届时再度发作,那必定会万劫不复。此刻明知道他不会杀,何不趁机离开此地,以求苟活。”
杨如钦看着他冷峻面容,心中疑虑难消,真只是如此吗。
他抬头看看身后那城楼,那些飞棱翘角直指天脊,高大巍峨,却又沧桑无情。
陈则铭移开目光。
他本意是想将他发配至更边远之地,着实吃些苦头,然而终究拧不过杨如钦吴过等诸位大臣据理力争。
殿上,皇帝看着不依不饶杨如钦更是光火,这才知道发配之事其实上杨如钦当,可自己已经明确表态,却又不能当众反悔,于是半是讽刺道:“不如干脆发配到你府上?”这话棉里藏针,众人听都是色变,杨如钦却不动声色绕开话题,只是引经据典地劝谏。
他原本最长口舌之利,又心思快捷,番话下来已经绕得众人晕头转向,纷纷赞同。
皇帝见群情如此,最后体恤陈睹年老体弱,勉强修改旨意。这样来,终究不解气,皇帝提笔在最后又恨恨加句。
——遇大赦之日,亦不得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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