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松手,松手就完。
他收拢五指,尽全力抓紧险些脱手而出戟杆。戟尾冰凉,这让他多少清醒些,然后终于能觉察到身边那奇怪静默。
抬起头,他看见数排黑衣骑兵正沉默地背向着他。他们将匈奴兵阻挡在他之前,接连起伏锋利枪尖在阳光下闪出耀眼光芒。
“大帅!”
他想回头,却突然阵晕眩,往马下坠下去,落地时那刻他看见是言青惊慌脸。
陈则铭已经杀得双眼充血,前赴后继敌人,个个在他马前倒下,没人能掠过他雪亮戟尖。然而,他们似乎永远杀不完,毫不畏惧往他面前涌来。
他渐渐有些神智模糊,手中却是丝毫不慢。股血喷到他脸上,粘稠液体渐渐干涸,他却腾不出手去擦,他咬着牙,几乎要睁不开眼。
他想要死在这里。
要死在这里。
你看得到吗?
忌,此刻他还年轻,有些事情不能忍也得忍,他虽然知道,却还不能做到。律延要便是这个效果。
匈奴人很少硬对硬地打,两军交战不久,便佯败退走。陈则铭见对方撤退,也不敢掉以轻心,立即鸣金收兵。却在他整队返城时,律延大军突然掉头冲回来,杀记回马枪。
陈则铭措手不及,队型立即被冲乱,两军很快融在起。不少匈奴人跟着人流往城内冲,城内兵士被这变故惊住,可主帅还在外面,便不敢关门,城门下团混战。
陈则铭拍马奔到城下,拦在吊桥前,杀几个往前冲匈奴人,回头纵声大喝:“关门!!升吊桥!!!”
此刻大军只剩小半在城外,按理说陈则铭身为大帅,便该立即冲回城中,再收吊桥,以图后事。可他却本能地落在后面,这心理在危急中连他自己也未能觉察。
凭这数千人要转变整个战局虽
就在这刻,城门内声呼喝,响彻云霄。
匈奴人都被这豪气震天叫声惊惊,城门突然洞开,队汉人兵士身着黑甲,纵马冲出。
吊桥轰然落下时,桥下搭人梯那些匈奴人发出尖叫,纷纷滚落到水中。
陈则铭已经杀红眼,这些声响他没听到,或者纵然听到他也根本无暇顾及。
砍倒最后个敌人时,再没人往他身前冲。他不明就里,却又觉察到这个难得空隙,抬手抹去脸上已经半干血迹,天地在指后颤颤巍巍遥遥欲坠。他手因为疲惫而无法自控地发抖,方天画戟渐渐下垂。他弯下腰,靠在爱骑脖项上,喘息着慢慢吐出口中黄沙。
只听“嘎吱——”沉重声音响起,城门渐渐合拢。吊桥升起时,惊叫声起,不知落多少兵士到护城河里去,却在收到半时,似乎出故障,再也无法往上走,匈奴兵跳起来,堆成人梯,攀爬而上。
律延在阵后看着切,笑起来。
他目光所及,陈则铭满身是血,勇猛无敌,但那只是困兽犹斗。
城外汉人兵士越杀越少,更多人涌到白袍小将那里。
那是必经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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