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盛敏冷笑。
他今晚尖锐得不像他,李玄伸手想要揉开他紧皱眉心,盛敏却偏头躲过去。
他又看眼那墓碑,如同见到什脏东西,厌恶地转过身,因为站得太久,脚步踉跄下,但非常坚决地推开李玄试图搀扶他手。
“累。”盛敏说,已经迈开脚步,“不想在这里。”
他走得很快,刻也不愿多留,步子越来越快,甚至跑起来。风扬起他黑色大衣下摆,脚步声在空荡墓园里回响,李玄不得不追上去拽住他胳膊。
只是荣华和折磨都无法改变他,李玄始终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谁。
他忍耐,但不认命。点点地和李明格谈条件,争取空间,没日没夜地写代码,接活攒钱,等待着赵绩哲出狱那天。
烟已经燃尽,故事也即将讲完。
这个故事中被隐去太多细节,乃至最关键环,可李玄不说,盛敏无法再问。
暗淡环境或许更衬此时氛围,偏偏今夜星子灿烂。
她坚信活下来是自己儿子,只有保持这个信念,她才能够继续活下去。
况且归根结底,事情怎样发展到如今,已经不重要。
人确不是为他死,但他因此得利是无可辩驳事实。
所以当李明格提出要他冒名顶姓活下去时候,他没有办法再走之。
从来也不是因为李明格要挟,更遑论贪恋李家富贵,不过是因为那个他其实并没有应承请求。
“盛敏!”
黑暗中,他看见盛敏瘦削面颊在发抖。
“盛敏。”李玄又叫声他名字。
起盛敏咬牙言不发,良久,终于道,没事。
声音也在抖,因为冷,说话间,有淡淡
“所以现在舒馨又是怎回事?”盛敏冷冷地抬起眼睛。
“急性肾衰竭。”
赵绩哲带去刀伤没能要她命,医生却在治疗过程中,发现她肾脏已经严重损伤。这个消息并不让李玄多吃惊。舒馨长期注射服食镇定药物,经年累月,身体难免有问题,他早就察觉出舒馨状态不对劲,也多次提醒过李明格,只是后者总以为是危言耸听。
‘他自以为是爱情会害她’
语成谶,但预料到又怎样,哪个李玄都无法阻止这点。
李家不守信用,但他和他们不是样人。
于是他就这样成为李玄,高中三年拿遍各种物理竞赛奖项,在舒馨面前做个她期待合格儿子。
李明格因此搬家,换掉家里佣人和亲近下属。原本因为生病,真正李玄长期深居简出,尽管有人觉得这个孩子和幼年时似乎长得不同,但除为数不多几个亲戚,没有人知道这出偷梁换柱闹剧。
生活上来说,其实不算亏待他。
李明格解决他户口问题,安排他上最好私立学校,司机接送,保姆照顾,送他学滑雪马术切昂贵运动……也为更好地控制他,李明格不允许他跳级,又调换他高考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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