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个可爱灵魂,热情,超脱,慷慨。她理想是高尚。甚至到最后她寻找自毁灭方式,也具有崇高悲剧味道。”
没有作声;不懂得对这些古怪评述该怎样看待。
“当时你为什不和她结婚呢?”问。
“她那时还是个孩子。告诉你实在话,从来没有想到当初常到她祖父家,和她同在榆树下读诗时,这个瘦骨嶙峋小鬼蕴藏着灵魂美种子。”
不由得感到诧异是,在这个当口,他竟然不提伊莎贝儿。他不可能忘记曾经和她订过婚。人们只能设想他把订婚事看作是两个没有成熟年轻人糊里糊涂干出来蠢事,毫无道理。他决没有想到伊莎贝儿直在苦恋着他,这件事深信在他脑子里连个影子都没有。
“你写书怎样?”
“噢,已经写完而且印好。开张赠书名单,你在两天内当会收到。”
“多谢。”
这下面没有什可说。们在友好沉默中吃完午餐。叫咖啡。拉里点起烟斗;点起支雪茄,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他感到眼光朝着他,将看眼;他自己眼睛闪出顽皮神气。
“你要是想骂是个大傻瓜蛋,你就只管骂吧。点不介意。”
你得单独负担这笔丧葬费呢,”他说。“没有钱。”
“完全愿意,”回答。接着,他这句话含义触起。“你难道真做不成?”
他有半晌没有作声。注意到他眼睛里那种诡诈神情。
“你没有把你钱送掉吧?”
“除掉等船开到之前必要用度外,全送掉。”
现在是动身时候。
“不,并不怎样想骂你。只是盘算,如果你象别人样结婚生子,生活方式会不会变得更正常些。”
他笑。过去提到他笑很美,肯定总有二十次;他笑得是那样适意,真挚和迷人,恰恰反映出他那优良品质坦率和诚实面,可是还要再提次,因为现在他笑除掉上述种种以外,还含有种凄惨和温柔味道。
“现在太迟。碰到有可能和她结婚女子只有可怜索菲。”
诧然望着他。
“经过这切之后,你还能这样说吗?”
“什船?”
“在萨纳里住房子邻舍负责家货轮在马赛办事处,货轮航线往返于近东和纽约之间。他们从亚历山大城打电报给他,说条开往马赛船有两个水手生病,在亚历山大城上岸,叫他找两个替工。他是好朋友,答应把弄上船。把自己旧雪铁龙送给他做纪念。上船之后,除掉身上衣服和个手提包东西外,便别无长物。”
“嗯,反正是你自己钱。现在你自由,白种人而且满二十岁[注]。”
“自由这个字眼用得很对。生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感到快活和更无牵无挂。
到达纽约时,他们会付给工资,这钱将能够维持到找到个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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