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个房客是法国人,开头有点失望,因为只想说德国话,别国话都不想讲;可是他是阿尔萨斯人,德国话[注]即使讲得不比他法国话更流利,至少吐音比他法语准确。他穿得象个牧师;几天之后,才知道他是个黑衣教士,这使有点意想不到。他是经修道院批准到大学图书馆来做研究工作,是个饱学之士,但是,外表看上去和心目中僧侣并没有两样。身材又高又大,赭黄色头发,碧碧蓝双眼睛,红红圆脸。人很怯生拘谨,看上去不大想跟多搭讪,可是,礼貌相当周到,在餐桌上谈话时始终客客气气;只在吃饭时见到他;午饭吃完,他就回图书馆工作;吃完晚饭,留在客厅里和那个不洗餐具女儿谈话,练习德语,他总是回自己屋子。
“有天下午,那至少已经在迁来个月之后,他问愿不愿意和他散回步。这有点出乎意料之外。他说他能够指给看邻近些地方,而这些地方敢说单靠个人是不会发见。相当能够走路,可是,他随时都能击败。这第次散步,们定足足走有十五英里远。他问来波恩干什,说来学德文,井且想熟悉下德国文学。他很有谈吐,说他愿意尽量帮助。这次以后,们每星期总要出去散步两三次。发现他教哲学已有好些年。在巴黎时,读过些哲学,斯宾诺莎啊,柏拉图啊,笛卡尔啊,但是,德国那些大哲学家都没有读过,听他谈论这些哲学家正是求之不得。有天,们作次短途旅行,越过莱茵河,坐在家卖啤酒园子里喝啤酒,他问是不是新教徒。
“‘想来是,’说。
“他迅速扫眼,觉得他眼睛里闪出丝笑意。他开始谈论埃斯库罗斯[注]起来;你知道,学过希腊文;他对这些伟大悲剧家之熟悉,简直无法望其项背。听他谈很给人启发。不懂得他为什忽然问这个问题。保护人纳尔逊叔叔是个不可知论者,但是,他经常去做礼拜,因为他病家指望他这样;他送上主日学校,也是为同样理由。们帮佣玛莎是个顽固浸礼会教徒;做小孩时,她时常告诉地狱里烈火,有罪人将要永远在地狱里受苦,以此来吓唬。村子里某些人,她为这种或那种原因,要给他们惩罚,就形容给听,他们在地狱里将要受各种苦难,自己觉得十分开心。
“到冬天,和恩夏姆神父已经混得很熟。觉得,他是个相当不起人。从来没有看见他着恼过。人平和忠厚,比可能指望还要胸襟开阔,而且极其宽容。他学识渊博,而且肯定知道什都不懂,但谈起话来,往往把当作好象和他样有学问。对待非常耐心,仿佛除掉帮助之外,别无所求。有天,不知道什缘故,患腰痛,房东太太葛拉保夫人给热水袋,坚决要睡上床。恩夏姆神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