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心里暗自窃喜，笑道：“那这幅画
要
。”
那掌柜懒洋洋道：“现银还是银票？银票只收大同、四海钱庄
。”
楚昭从怀里掏五百两银票出来，门口傅双林却
“崔二爷，耐可大好？”
“崔二爷，好几年勿见哉！令兄阿好？”
“崔二爷耐从京里回来？以后长留苏州不？”
陪着傅双林走在苏州街道上，楚昭开始还兴致勃勃，结果随着和“崔二爷”打招呼人越来越多，他心里咕噜噜气泡也越来越多。
镖局里趟子手看到他就兴高采烈也就罢，为什
出门来无论是酒楼小二，路旁卖莲子老妪，沽酱油小孩子都认得崔二爷？甚至路过花楼，楼上红袖招摇姑娘们居然也个个都娇嗲软糯娇滴滴喊：“崔少爷，许久勿见，几时耐再带客人来们这里白相呀。”“崔少爷，耐要请人吃酒末？”
在宽广袖子遮掩下，傅双林手被楚昭捏得生疼，他又无奈又好笑，拉楚昭转到最热闹平江路上，两人进个扇子铺里，这扇子铺却是兼卖绣品，苏绣天下闻名，满满
面墙都是绣好团扇、香袋、被面、腰带，花团锦簇，结果店家看又笑：“崔二爷，耐病好？”又转头叫人：“去叫娘来，说崔二爷来啦。”边笑道：“老娘直念着崔二爷当年仗义之恩，亲自给崔二爷绣个百子被面，说要给崔二爷将来结婚用，只是这几年你们三兄妹都去京里不见回来，想请镖局人带上京，他们又说东家没开口不敢，如今崔二爷来，正好。”
只看到里头个花白头发却扎着丝不苟髻，身上穿着蓝布裙子老嬷嬷脚上穿着木屐，哒哒地跑出来，看到果然是傅双林，激动地上前稀里哗啦说串苏州话，又快又急，楚昭只是隐约听明白大概是些关心话，问他成亲没有，肖大爷怎样，肖小姐怎样，之后又叫人拿床鲜红丝缎被面来，抖开给双林看上头表情动作各异白胖童子，自豪地说：“每个娃娃都是亲手绣，二爷成婚用上，保管百子千孙……”
傅双林直微微笑着听着老嬷嬷讲话，面上表情十分温和柔软，丝毫没有露出嫌弃对方啰嗦神情，楚昭在旁看着那几乎令整个店铺都充满滟滟红光百子被面，不知为何有些站不下去，个人悄悄退出店铺，心头堵得有点厉害，随意走到旁边副古玩店里，有些漫无目地看着墙上画。
本来只是为等双林，结果楚昭居然无意间在个不起眼光线阴暗角落看到悬挂着副水墨山水，水墨浅绛淋漓，笔法苍润老道，但画纸颇为陈旧，装裱甚至有些残破，画上还落层灰，画下头没有落名款，只落枚小小闲章“得斋”，心里动，问那主人家道：“掌柜，这水墨山水画多少钱？”
那掌柜头也不抬，无精打彩道：“墙上挂统统五百两银子幅，那是旁人寄卖，价格也说好，恕不讲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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