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帝垂眸,嘴角冷笑居然并未收起:“留他命,已是看在他平日里知趣份上,怪只怪这多年,他们还没息想将这皇位归于所谓正嫡龙脉那颗心,他虽无辜,惠后却不无辜,围在他身边人不无辜!怪只怪他托生在惠后腹中吧!母后只记得楚旼承欢膝下无辜,朕三郎又有何辜!朕公主又有何辜!人皆有子,别人儿子别人疼,朕孩子,只有自己来疼。”
洛太后浑身哆嗦,忽然眼里落下泪来道:“们洛家这些年,就扶出你这个忘恩负义白眼狼,哀家早就知道你不是什好东西,自幼就外饰淳良,内藏*狡,心胸狭隘,少恩多忌,狠毒刻薄,当年不过是给你皇兄多分块甜
,毫无反抗之力。
从二月十八春闱案发,到四月福王谋逆案结案,短短两个月时间,朝廷上下大动干戈,而即便是如此,三藩之乱也依然路凯歌。朝局变换、人员变更,居然丝毫并未影响到平叛大军粮草、人员任用,而直到这刻起,有心人才会感受到元狩帝在布这局时候其谋划之长远,布局之缜密,用心之狠辣。
便是太子楚昀,也被这场清洗吓坏,毕竟他出身洛家,福王算是他正经表兄,平日里来往甚密,岂有不惶惶不可终日,他求见几次元狩帝,直到结案,元狩帝才在御书房见他。
那日双林正在侧侍立磨墨,看到楚昀改从前那骄纵傲慢样子,身上穿着家常旧袍,痛哭流涕跪在元狩帝前大哭道:“父皇,福王狼子野心,平日里还时常送儿臣贵重礼品,还时常给儿臣推荐人才,儿臣是猪油蒙心,直以为他是为儿臣着想……”
元狩帝微微含笑,轻轻抚摸楚昀道:“儿忠厚,哪里知道他们这些人利害,平日里只想着挑拨天家骨肉,幸而儿纯孝,莫要担心,父皇总是护着你。”
楚昀痛哭许久,才在元狩帝安抚下,战战兢兢起身,递折子,将平日里福王种种反形都写在上头,又再三和元狩帝表忠心,才诚惶诚恐地退出去,再也不见从前御前那撒娇亲昵之态。
将依然胆战心惊楚昀打发走,安喜进来报,洛太后求见,元狩帝正用朱笔慢慢在道刑部上奏需要处决人犯名字上画猩红道,淡淡道:“太后圣体不安,不敢惊动,请太后回去好好休养,若是有事,等朕处置完朝政,自会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
话音才落,洛太后已被洛贵妃扶着进来,冷冷道:“哀家再不来,只怕皇帝要等哀家死之后才来看哀家面!”数年不见,她老态毕露,满头银发失去光泽,脸上皱纹纵横,双眼浑浊,嘴唇紧紧抿着,两侧法令纹深如刀削。
元狩帝微微抬头,也根本不起身,只是微微含笑道:“母亲言重,儿子如何担得起。”
洛太后嘶哑道:“旼儿自幼在你膝下长大,虽然任性些,待你却十分尊敬,他总是你皇兄唯脉,你如何忍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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