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柏年低头看他腿道:“是啊,你腿怎?这是——被罚跪?”
双林苦笑声道:“奴才命罢。”
裴柏年看看周围道:“身上带有活血药油,替你揉开吧,你还小呢,拉下病根可不成。”边说着边拉他坐在旁山石边上,不由分说替他卷起裤腿看,灯笼下看到双林膝盖上通红两块,咂嘴道:“你也膝盖上弄点垫子才是。”说罢从怀里拿支瓷瓶来,果然倒些药油出来往双林膝盖上搽。
双林喜他爽朗直接,也不和他客气,只是低头看他使劲揉搓,边道:“跌打油般味道都大,你这药倒没味道。”
裴柏年笑道:“有味道效果才好,只是们在宫里当差,若是有个跌打损伤,熏到主子可怎得,所以这是家里给专门配药油,没什味道,只是效用上也有限,你回去还是另外去御药房抓点药好。”
日不算久,前朝认得你人不多,将来出去几年,长开相貌变,无人认得出你是太子身边,出宫也好安排,自古英雄出少年,平日里冷眼瞧着,你是个有出息,兴许就借着这机会成人,这是娘娘爱重,你莫要辜负才好。”
双林点头,因喜笑道:“这差使你应该也能猜到缘由,娘娘出身清贵,王家又被那多双眼睛盯着,外戚不敢做大,但是殿下那边将来总有用上钱时候,安排你这样暗线,将来无论进退,都有好处……”
双林道:“娘娘深谋远虑,必是好。”
因喜拍拍他头,有些惆怅道:“莫要生异心,你净身,在外头挣再多钱,也娶不妻子,没有子嗣后代,倒是跟着娘娘和太子心成就大业,来日才能光耀人前。”
双林心下冷笑,知道这就是古往今来皇宫喜欢用权宦来制约朝臣缘故,他们总觉得太监没有后代,所求无非权钱二字,谋不朝篡不位,只能依附皇权,因此虽然时常被人诟病,宦官依然担当各朝各代权力漩涡中心各种角色,用来制衡前朝。
双林道:“也是天天在主子面前伺候,哪里敢用那味道大,也罢——上次还要多谢你给消息,直没找到机会谢你,今儿又劳烦您。”
裴柏年笑声道:“不值甚……知道小公公你嘴紧,家里与洛太尉那边有些拐弯
不管怎样,虽然时难以脱身,却到底是不必在这宫里挣扎,若是经营得好,也不是没有机会脱离被人控制局面,他边思忖着,边和因喜告别,往东宫走去。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他毕竟跪太久,走得瘸拐不太快,却是被个侍卫喝止问道:“什人!”
侍卫举灯笼照他面容,双林抬头勉强露个笑容道:“小是东宫内侍,应皇后娘娘传召到坤和宫办个差,如今方回。”
那侍卫忽然笑道:“原来是你啊傅小公公。”
双林抬头看到居然是裴柏年,也微笑起来:“今儿居然是裴侍卫您值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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